正文

1912年初版導言(2)

世界藝術史(第二卷):東西并進 作者:艾黎·福爾


藝術,作為這種和諧的最崇高、最富表現(xiàn)力的形式,作為仰仗對物質(zhì)和智能的厚愛來證實它的一致性的生動形式,當倫理性宗教的出現(xiàn)否定了藝術活動的作用,并促使人性走向它一貫遵循的道路的反面時,藝術就得和崇拜自然的信仰同時消亡。猶太人曾經(jīng)在西方思想中宣揚過偉大而貧乏的靈魂孤獨,他們仇視并譴責形式,同出一轍的阿拉伯人也表示過對它的輕蔑。應該讓整個歐洲,它的海灣,它的山脈,它那肥沃的平原,清爽的空氣,多樣的地形和它為精神提供出路的那些問題聯(lián)系在一起。讓居住在那里的人民,在經(jīng)過十個世紀的痛苦斗爭和不懈的時斷時續(xù)的努力之后,擺脫包括阿拉伯思想和希伯來思想在內(nèi)的緊縛。要讓印度在佛教思想的主旨中戰(zhàn)栗,在努力顯示其力量及動人的美色的同時,感受到由繁殖和死亡帶來的山河遷移的不停運動,以使它增建那千萬個活神的廟宇。

當吠陀印度的泛神論和埃斯庫羅斯悲劇時代的多神論達到各自表現(xiàn)形式的頂峰而開始走下坡路時,在那些開始聲稱意欲一統(tǒng)天下的顯赫的道德宗教的內(nèi)蘊中,無不出現(xiàn)同樣的沮喪心理,并對最終毫無用處的行動感到失望。人類處處都在厭倦生活,厭倦思索,就像當初他們自己熱愛行動時頌揚勇敢那樣,頌揚這種倦意。基督徒的逆來順受,佛教徒的涅槃主義,阿拉伯人的宿命論,中國人的傳統(tǒng)主義,都產(chǎn)生于摒棄努力的悲觀主義的需要。阿拉伯人之所以能逃避這種令人氣餒的思想造成的結果,只因為先知對他們的唯一苛求是重視外在的努力。這符合他們游牧生活和征戰(zhàn)生活的需要,戎馬顛沛可以保證他們用死亡換來的安寧,他們驅使被其征服的人民為他們勞作。中國人之所以能夠幸免,只是因為他們?nèi)狈硐胫髁x,他們講究實際的精神所倡導的恰好是為了讓自身的活力束縛和延緩行動。善于歸納的西方人和耽于聲色之樂的印度人要擺脫這種局面,只有利用教義強加給他們的安寧,借以在他們的土地上重新植入其本能的根系,并且用改頭換面的方式全力以赴地反對離經(jīng)叛道的思想。釋迦牟尼和耶穌的弟子們早已向各自的信徒們灌輸兩位至尊的觀念,但卻把代表無所不在的愛和隨之而來的無處不在的行動的這兩個人的真正面孔遮掩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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