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家族的第一個大學(xué)生
嘉慶十六年十月十一日,西歷1811年11月26日,湘軍的第一大佬在湘鄉(xiāng)出生。他屬羊。
這個孩子屬于射手座,一個火象的星座,據(jù)說熱情的丘比特是它的守護星。火能舔噬萬物,象征人的熱情和好奇。用星相學(xué)的語言,可以準確地描繪他的成長軌跡。這個孩子在學(xué)習生活中涉獵廣泛,體驗豐富,對未來充滿希望。長大成人后,他在事業(yè)的道路上奮走,為了成功而不眠不休。他是個絕對的完美主義者,天生的使命感驅(qū)使他為達目標而不惜任何代價。他是一個行動派,把勝利當作人生的方向。他的不屈不撓,使他成功地組建了中國近代史上一支最強大的軍隊--湘軍,并且統(tǒng)率這支軍隊打敗了晚清最強大的農(nóng)民運動武裝--太平軍。一百多年來,人們稱贊這位晚清名臣寬容為懷,學(xué)識淵博,熱情服務(wù),向往開放的文明。
我們還是回到他問世的起點。這個孩子出生在一天中較晚的時刻。他于亥時脫胎而出,那是晚上9點之后。
七十多歲的曾祖父已經(jīng)入睡。老人夢見一條巨蟒盤旋空中,在住宅四周盤旋,不久進入室庭,蹲了下來。老人驚醒了,睜開眼睛,接著就聽說曾孫出生了,脫胎在他做夢之時。這對他是一個莫大的驚喜,他脫口說道:“這是我家的吉祥,曾氏門閭將要光大了!”
這個巨蟒投胎的嬰兒出生以后,曾家宅子后面的一棵古樹,便有藤來纏繞。樹是枯樹,藤卻是活力很強的新藤,一天比一天粗壯,矯若虬龍,枝葉蒼翠,能夠庇蔭一畝見方的土地,世所罕見。巨蟒和粗壯的藤,都是力量和權(quán)勢的象征。
這個孩子名叫曾子城。二十七年后,他在京城中了進士,改名曾國藩。
跟大多數(shù)嬰兒不一樣,曾子城是個規(guī)矩的男嬰,態(tài)貌端莊。直到兩歲,家里沒人聽到過他的哭啼聲。這個特點,跟我們已經(jīng)認識的劉長佑何其相似!
母親江夫人沒有得到幾天產(chǎn)假,勤勞操持家務(wù),不能看護小子城。這孩子每天靠在祖母王老夫人的紡車旁,流盼花開,聆聽鳥語,對他剛剛來到的這個世界,似乎有所領(lǐng)悟。祖母夸他,曾祖父愛他。在這個四世同堂的家庭里,小子城是個珍寶。
曾子城四歲開始在家中接受書本教育。他開始誦讀詩書,多有穎悟,令曾祖父更加鐘愛。五歲進入家塾,開始識字。七十四歲的曾祖父去世時,曾子城哭泣甚哀,執(zhí)喪如禮,如同一個小大人。他的舉止喚起了家長無比的喜悅,他們從這個小孩身上看到了中國人最看重的品質(zhì)--孝順。
父親曾麟書是一個純粹的儒家書生,盡管屢次參加童子試都未及格,卻在學(xué)業(yè)上堅持不懈,將家塾命名為“利見齋”。他教授十幾個學(xué)生,諄諄訓(xùn)導(dǎo)。曾國藩接受了長達八年的家塾教育。
九歲那年,弟弟曾國潢出生,曾麟書笑著對他說:“你有弟弟了?!绷钏麑懸黄邢?,題目是《兄弟怡怡》。文章寫好了,曾麟書一看,笑瞇了眼睛,對家人說:“文中有至性之語,必能以孝友承繼家業(yè)!”
衡陽廩生歐陽凝祉與曾麟書友善,常來家塾,道光四年來訪,見了曾子城所寫的八股文,極為贊賞。曾麟書請歐陽出題考試,歐陽以《共登青云梯》為題,叫曾子城寫一首律詩。
詩成,歐陽覽而稱善:“此乃金華殿中人的佳句?!彼X得這個孩子一定能登堂入室,決定把女兒許配給他。一首詩寫來一房妻室,古往今來,都是浪漫的佳話。
從這一年起,曾子城開始跟隨父親到長沙參加童子試,十五歲就考上了秀才。他比父親幸運多了。曾麟書四十三歲,刻苦學(xué)習,當了二十年的家塾教師,參加了十七次童子試,才補了生員,躋身于秀才之列。大兒子這么早就成了秀才,后繼有人,令他喜出望外。
曾子城從十九歲開始,直到二十三歲,先后在衡陽私塾、湘鄉(xiāng)漣濱書院和長沙的岳麓書院讀書。就讀岳麓書院期間,他與一位同學(xué)共居一室。曾子城見同學(xué)的書案距窗還有幾尺,白白浪費了光線最好的位置,便將自己的書案擺到窗前。
沒想到這位同學(xué)性情暴躁,怒道:“我案頭的光,全從窗中射入,你把光遮住了,我讀不成書啦?!?
曾子城說:“那你要我擺在哪里?”
同學(xué)指著床側(cè)說:“擺這里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