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年輕的胡適而言,他在北大講壇上站穩(wěn)腳跟并長吁一口氣的同時,對臺下這批學生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認識,在他看來,這批學生盡管“年輕但是卻相當成熟,而對傳統(tǒng)學術又頗有訓練”,有“幾個學生的學問比我強”,其中就包括“傅斯年、顧頡剛、羅家倫等人?!保ā逗m口述自傳》,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出版。)許多年后,胡適曾深情地回憶說:“那時北大中國哲學系的學生都感覺一個新的留學生叫做胡適之的,居然大膽的想紋斷中國的哲學史;因為原來講哲學史的先生們,講了兩年才講到商朝,而胡適之一來就把商朝以前的割斷,從西周晚年東周說起。這一班學生們都說這是思想造反;這樣的人怎么配來講授呢?那時候,孟真在學校中已經(jīng)是一個力量。那些學生們就請他去聽聽我的課,看看是不是應該趕走。他聽了幾天以后,就告訴同學們說:‘這個人書雖然讀得不多,但他走的這一條路是對的。你們不能鬧。’我這個二十幾歲的留學生,在北京大學教書,面對著一般思想成熟的學生,沒有引起風波;過了十幾年以后,才曉得是孟真暗地里做了我的保護人?!保ā逗m作品集》,二十五卷,臺北,遠流出版公司1986年版)
又,原《中央日報》主筆程滄波說:“論到五四時代的人物,陳獨秀、胡適之與傅孟真,見解智慧,陳、傅都超過了胡,可是胡對他們有相當?shù)幕瘜ё饔?,這因在當時,胡的基本西洋學識比他們兩人深入,孟真對胡,生平執(zhí)禮甚恭。但他們不是師弟,世間所說傅是胡的大弟子,這是錯誤的,如果論思想見解,若說傅是弟子,那是青出于藍了?!保ǔ虦娌ā队浢险妗份d《諤諤之士》,王富仁 石興澤編,東方出版中心1999年出版。)或許,正是有了這諸多的風云際會和“同”與“不同”,才聚成了胡適與傅斯年、顧頡剛等師生的交往與友誼。
[33、37]《顧頡剛日記》,第二卷,臺北,聯(lián)經(jīng)出版公司2007年出版。分見1927年3月1日、1931年6月12日條。
[35] 李濟《傅孟真先生領導的歷史語言研究所》,載《感舊錄》,臺北,傳記文學出版社1985年出版。
[36] 《胡適遺稿及秘藏書信》,耿云志主編 ,黃山書社1994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