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懷鬼胎洗正宗芬蘭浴

十國城記 作者:卜慶祥 著


心懷鬼胎洗正宗芬蘭浴

有了手機,出門在外就多了一個活寶。登機要打手機,落地要打手機,入住酒店也要打手機,外出活動、進餐就寢都要打手機。打給誰?家人,最親近的人。

手機打國際長途,太貴,一般說來不太經(jīng)濟,于是發(fā)短信,拼字游戲差不多,好玩著呢。一發(fā)一接,快捷便利,省事省時省話費省得在電話里啰唆。從家里出來,一定要辦國際漫游,走遍千山萬水,萬水千山走遍,都能衛(wèi)星定位,及時報個平安。

方法很簡單:0086+區(qū)號+電話號碼,即可。如果不愿掛00,直接在手機上摁個“+”號,方法如上。如果是一對一地通話,掛對方手機,什么啰唆也沒有,像國內(nèi)一樣撥手機號就通了。

雖遠在天邊,卻如同近在眼前。

一抵芬蘭萬塔機場,剛撳開手機,家里的短信就飄然而至了,比我的思維都快。欣欣然接,欣欣然發(fā),暢通無阻。

旅行團里有的人就沒這么順利了,外表考究的曹元朗先生是一個大哥級的人物,卻在這時急出一腦袋包,短信怎么都發(fā)不出去,急得他鼻尖汗汪汪的。曹元朗先生系南人,說普通話嘴舌拗得變形,咬字念腔,怪聲怪氣的,聽上去別扭。

瘦柳柳的唐曉芙女士登上從萬塔機場出來的中巴,手機也不聽使喚,讓我用手機幫她發(fā)一條給家里報平安:“安抵。”我說何不多發(fā)幾個字,她非??蜌猓f也沒什么事,發(fā)兩個字夠。

曹元朗先生在座位上忙了半天,心急火燎的,見有援可求,也讓我給他發(fā)一條回家。也發(fā)“安抵”吧,他說。

坐著中巴往市區(qū)走,也沒料到事后惹“邪魔”——日本當用漢字,“麻煩”之意。

發(fā)了“安抵”,曹元朗先生一路上仍百爪撓心,坐立不寧,手不離機地鼓搗手機,鼻尖一直汗汪汪的,把一個原本儒雅的江南男子,焦躁得像丟了魂。

直至在廣東人的中餐館進餐,曹元朗先生還沒鼓搗明白。

我和曹元朗先生緊挨著坐,他還是沒有放棄對手機的努力,最終開始懷疑自己的手機是買了水貨,出了毛病,硬讓我摳出我的手機芯片,換上他的手機芯片,試試信號,又打了個電話出去。

出門在一起就是朋友,有急事,誰的手機好用就用誰的唄。是吧?

誰知無端惹上了麻煩。

芬蘭翌日早起,開機翻看昨天家里發(fā)來的短信,結(jié)果十多個短信全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fā)來的。

翻讀一個,肉麻一次。不妨實錄如下:

你想我了嗎?

夢見我了嗎?

夢里沒做壞事吧?

回來我非撓你的手心不可!

我一天沒看見你,就想死。上吊,吃安眠藥。一想起你那個黃臉婆我就生氣。

不許打野雞吃,提防有禽流感……

豈有此理。又來一條:

嗨,回來去哪約會,我等不及了。

這扯不扯。

以毒攻毒,干脆發(fā)過去一條通牒:

再發(fā)肉麻短信污染無辜男士心靈,當心引狼入室。

玩笑好開,損失卻無法彌補,這個沒來頭女人的“欲望短信”沖了我手機中家人發(fā)來的所有短信記錄。

倒霉。只能如此。誰也別怪。

清晨窗外,瑞雪敷地,厚厚的,絨絨的,彤云密布,六七點鐘了,天還黑漆漆的。這就是北歐的長夜嗎?

洗漱完畢下樓用早餐。出國前就聽人說,西方人的早餐是最棒的,花樣繁多,做工精致,堪稱盛筵,弄不好會撐破胃。果不其然,在靜悄悄的二樓,早餐早已豐盛地陣列在一角,不見服務生,只有柔和的橘色燈光和輕曼的小提琴音樂。點心,有軟的、硬的、方的、圓的、深色的、淺色的……形狀色彩各異,統(tǒng)統(tǒng)盛放在籃筐里;香腸,有切片的、切段的、條狀的、蒸的、煎的、肉味的、果味的;色拉,有水果的、蔬菜的、生魚段的;水果,有西瓜、葡萄、金瓜;蔬菜,有西紅柿、黃瓜、生菜葉;果醬,有梨的、山楂的、芝麻的……

雞蛋皮上的商標有日期和產(chǎn)地。

蛋豆腐(叫不出確切的名字,姑且稱之)很好吃,有白、黃兩種,松松散散的,像北方菜俗稱的“雞刨豆腐”。

最好應是三文魚片。聽說,三文魚是芬蘭的特產(chǎn),絕對新鮮,吃法與日本料理不同,不用蘸辣根兒,芬蘭人端上來時已經(jīng)用調(diào)料拌好。我端起盤子就打主意,不吃熟悉的佳肴,而吃有特色的珍饈,聽說過、沒吃過的尤其是重點,于是連連下箸,夾了好幾片三文魚片。

吃早餐還出了洋相。飲料機上全是洋文,又是好幾排的按鍵,愣了好一會兒,挑了最下邊的鍵,心想,下邊的一定出量少,千萬別一開而不可關,溢出杯子笑話就開大了。按一下,出一點,再按還是一點;換倒數(shù)第二個鍵按,哧啦,猛地噴出一股大水柱,眼看杯滿水溢,手忙腳亂,重按最后一個鍵,謝天謝地,水柱總算停了下來,滿滿一杯,四下打量,幸虧來的人不多,沒把笑話搞大。

過后得知,這是一個咖啡飲料機,三個鍵三種飲料:水、奶、咖啡。亂按一氣,豈有不出亂子的。由于按法錯誤,接到的是一大杯少許咖啡和奶的水。

勉強喝下。

看見柜臺邊上有橙子切開的廣告,斷定那是一臺水果飲料機,起身去接,沒敢放量,只接了小半杯,本以為會像國內(nèi)一樣燙嘴,一試,差點兒把牙鎮(zhèn)下來,鉆心地冰涼。

罵自己上學時學的小語種,罵自己土包子,這不就是陳煥生進城嗎?

是該洗芬蘭浴的時候了。正是酒店對房客免費的時間,為什么不去見識見識?幾個人結(jié)隊而去,以備不測。導游說了,不要一個人行動,兩個不少,三個不多,互相照應,免得“丟人”。

出于對昨晚聽到的“男女同浴”的顧慮,一干人是忐忑不安地摸上門去的,約莫才早上7點多鐘,不至于那樣吧。

其實呢,其實可想而知。世界本沒有那么邪惡,邪惡的是人的心。

桑拿室與國內(nèi)洗浴中心里的沒有什么區(qū)別,稍微有一點差異的是桑拿室里的條凳更高些,一米左右。人只有上個緩步臺,才能坐到最上面的一個臺階上。

高有高的道理。熱氣是往上走的,人在高處坐,桑拿的效果更佳。難道這就是芬蘭桑拿浴的正宗之處?

里面的門上畫著高跟鞋,當然是女部。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不是什么男女同浴。中等個子、梳著中分的趙辛楣先生調(diào)侃道:這不是狗咬豬尿泡——白歡喜一場嗎?

桑拿室后邊是一個長泳池,那才是不分男女可以共享的地方,不過必須穿泳衣泳褲,不像可以亂來。

遇到兩個老俄羅斯,“哈拉少”、“哈拉少”地和我們打招呼。體型與我們差不多,大肚大腚,又膪又松,相撲橫綱級的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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