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志清:
這一向天天惦記著要寫信給你,但是說來荒唐,《北地胭脂》(現(xiàn)在叫《怨女》)的中文本直到現(xiàn)在剛搞完,所以一直定不下心來寫信。什么時候能把英文本譯好打好,也講不定,機械化的工作應(yīng)當(dāng)快些。近來時刻覺得時間過去之快,成為經(jīng)常的精神上的壓迫。《現(xiàn)代文學(xué)》你們兄弟倆的信特別有興趣,過天還想再看一遍。里面提到《海上花》,這本書我一直最喜歡,老有個志愿把它譯成英文,可是這一類的工作往哪兒去找?除非自己寫的東西有點名。所以我找副業(yè)永遠是個vicious circle,能夠?qū)懽鳛樯植槐卣腋睒I(yè)了。想幫我打破這vicious circle的寥寥幾個人是我最感激的,因為我知道這問題之難。聶華苓的名字我常常聽見的,“失去的金鈴子”是不是指那種蟲?(Houghton Mifflin早已試過的)得便請?zhí)嫖抑x謝她轉(zhuǎn)《鐵漿》給我,我另外寫張明信片去謝作者。印第安納來了封信講明年開會的事,我今天剛回信,真有點不好意思,像個只說不寫的作者。過天再談,希望你這一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