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只有熟睡的時候最美,當然,也只有熟睡的時候顯得最蠢。
馮萬樽被她的睡態(tài)深深吸引了,忍不住在她面前站了好一會兒。心里雖有些沖動,身體卻不聽指揮,畢竟四十幾個小時沒有睡覺了。他走進衛(wèi)生間,開始沖涼。突然,有人從背后猛地抱住了他。他大吃一驚,回頭一看,見是阿英。她仍然穿著睡衣,花灑中噴出的水淋在她的頭上、衣服上,她似乎一點兒都不在乎。
阿英抱著他,什么話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兒地猛哭。
奇怪,這個女人怎么了?有什么好哭的?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他問阿英,她卻什么話都不說??此谋砬橛植幌袷前l(fā)生了什么特別的事,似乎只是滿臉的委屈。是不是因為自己兩晚未歸又沒有給她留下只言片語?怎么可能,他們之間算是什么關(guān)系?朋友關(guān)系而已?;蛘?,還可以加上一點,普通的同居關(guān)系嘛。在現(xiàn)在這種時候,這種關(guān)系不是很正常嗎?何況,她又是干那種職業(yè)的女人,還會指望他像對待妻子或者情人一樣?馮萬樽心中雖然這樣想,可看到她梨花帶雨地抱著自己,禁不住心軟下來。他反抱了她,準確地找到了她的唇,開始吻她。這一招果然有效,阿英開始激動起來。趁著兩人的唇粘在一起的機會,她用上了自己沒有派上用場的手,悄悄解開了睡衣的腰帶。那件已經(jīng)濕透了的睡衣,從她的身上滑落在地上,她成了一個發(fā)情的浴女。
她的主動令馮萬樽感到充滿著陰謀。盡管她以前也常常主動,可那種主動和今天顯得異常的不同。如果一定要馮萬樽找出兩者之間的區(qū)別,他認為,以前她的主動更加程式化,是一種服務(wù)性的主動,或者說,她的主動是按照某種既定的次序在進行,非常溫柔也非常善解人意。今天的主動卻顯得毫無章法,甚至顯得張狂。馮萬樽感覺到了這種差別,卻不知道為什么。對于他來說,女人永遠都像謎一樣,讓他讀不懂。他又哪里知道,阿英并不強烈地需要他,性對于她,與其說是一種生理需要,不如說是一種心理需要。而此時,她所做出的一切,確實緣于一種需求,探索馮萬樽的需要。她想通過這種方法來檢驗馮萬樽,這兩天兩夜是不是真的去和別的女人鬼混了。
可她的經(jīng)驗并不能解決她的心理問題。她根本不知道,男人消耗精力并不僅僅在床上,他們睡眠嚴重不足的時候,身體的許多部位都不聽大腦指揮。此時的馮萬樽極度疲倦,困意如山。被阿英挑逗后,勉強有些反應(yīng),卻無法持續(xù),半個小時后,顯得精力不濟。偏偏此時,阿英說了一句話,阿英說:“你怎么啦?怎么一下子軟了?”
馮萬樽其實并沒有完全軟,他還在繼續(xù)動作。阿英的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使得他鼓起的一口氣頓時沒了。這口氣一松,馮萬樽便迅速從阿英的身體里退卻,無論阿英怎么努力,馮萬樽是斗志全無。阿英以為,自己的懷疑得到證實,心中大煩,一把推開了他,哭著跑回自己的房間。
馮萬樽追進她的房間,見她趴在床上大哭。他勸慰了幾句,卻不得要領(lǐng)。人在缺少睡眠的情況下,特別沒有耐心,也特別容易情緒化。馮萬樽只想早點兒去睡覺,見阿英莫名其妙地使性子,心煩得要死,恨不得將她抓起從樓上扔下去。女人真是一種麻煩的動物,是那么的琢磨不透而又變化多端。馮萬樽懶得再同她周旋,一扭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進門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倒上床,一分鐘不到,意識就開始模糊起來,有關(guān)阿英的一切開始變得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