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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jié) 繪畫(3)

世界藝術(shù)史(第二卷):東西并進 作者:艾黎·福爾


除了花、鳥、魚、蟲以及把玩于手掌間的古玩外,除去直率的、純凈的、輪廓清晰的肖像,除去刺繡的屏風以及裝飾畫不論,其單純的感染力使人驚異——畫中的飛鳥鼓翅飛翔,似乎引起振動。中國的繪畫是按照音樂的起伏滲入我們的身心的。中國畫還喚醒了隱秘的、模糊的感覺,這些感覺有無限的深度,難以為人捕捉。一部分感覺過渡到另一部分,越來越近地膨脹,直至把我們完全征服,而不容我們?nèi)ヅ逅钠鹨蚝徒Y(jié)果。中國的繪畫形象不像已經(jīng)脫離了原始的軌跡,換而言之,中國繪畫形象浮現(xiàn)在一泓碧水之間,碧水是那樣清澈,那樣平靜,以至千百年來水波不興。在碧水下面,時間被抓住、被固定。花蕊、花粉與鳥頸的模糊的色調(diào)變化,其美妙的色彩以同樣的練達,從果實的深處浮現(xiàn)出來。中國的絹畫與自然景物毫不相關(guān),這是面對世界的心境,而物不過是一種信號。但是,物被深深地眷戀著,并且依據(jù)它和其他物的關(guān)系和配合的方式來提出心境。心物移位是全面的、持久的。這種移位使畫家能夠描繪,或者更直接一點,追憶從未見過的東西——例如潛入深水底部——而且懷著如此深厚的詩意,以至詩意創(chuàng)造出存在。于是,在一塊絹帕那么大的畫面上,描繪著一只在晨霧中理羽的鴛鴦,深遠的空間便由此得到暗示。空間是中國藝術(shù)家經(jīng)久不衰的愛物,空間以畫面為中心凝聚起來,用非常巧妙的緩慢速度進行,以至繪畫好像來源于空間。畫家用黑紅兩色,以飽含力量的輕柔筆法作畫,仿佛畫家一點一滴地把色彩從琥珀瑰色的古代色澤中釋放出來。畫家像是已然預見到,并且計算出這種色澤。畫面上有嬉戲的兒童、路過的婦人、寒暄的圣賢和仙人,但是,這永遠不是人們所見到的東西。人們所聽到的,只是平靜的旋律跌落到用泰然自若編織的心靈中。

黃筌,《寫生珍禽圖》,五代,絹本設(shè)色,41.5厘米×70厘米,北京故宮博物院

顧愷之,《列女仁智圖》宋摹本,絹本設(shè)色,25.8厘米×470.3厘米,北京故宮博物院

杜堇,《十八學士圖屏》宋代,絹本設(shè)色,134.2厘米×78.6厘米,上海博物館

盛懋,《秋舸清嘯圖軸》宋代,絹本設(shè)色,167.5厘米×102.4厘米,上海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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