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訓練》 D一書尋不著，算了，我會從別地方去問，但是你可到清潮地方去問一問，他或者看見過這書，他或者知道呂五羊在什么地方！

湘卿呀！你時刻想我回來，這哪里做得到呢！我如果可以回來，我在去年從余姚就回到寧波來了 !你想我可以回來嗎？況且讀書的機會很難得，我想多讀幾年書！你不要自苦，心要放寬些，橫豎我們兩個的心，已融合成了一個。我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我，自然你也相信我不會忘記你。你我都是三十以上的人了，你我已是老年夫妻，兩下都是知心。我有多少力量，就會用多少力量來幫助你，我總要設法來保護你。我如果辦到了錢就會寄給你，如果到了

A　1928年 1月 28日即陰歷正月初六。

B　竺清旦想得仔細周到，因為家鄉(xiāng)識字人少，不會寫信封，他就用外文書寫了幾張自己收信地址的小紙條附去，囑咐妻子回信時把小條貼在信封上，托人帶到寧波或上海投寄。這樣既省卻了書寫信封的麻煩，又可避免把地址寫錯。

C　聯(lián)甫哥，竺清旦的族兄，是在鄰村執(zhí)教的進步教師，一直同情和支持竺清旦的革命活動。

D　《公民訓練》是竺清旦積十多年教育經驗編寫的一本書稿，原名叫《小學教育學》，后經多次充實修改，更名為《公民訓練》。竺清旦給妻子寫信，讓她設法尋找這部書稿，如能出版，不僅對社會有益，對家庭也能增加一些收入?？上?，這部書稿未能找到。

可以帶你的時候，就會來帶你！——但是，近來兩年呢，是辦不到的，到外國游學不是很便當的事情，你哪里能夠到外國來呢……

至于離別呢！生離死別自然都是最傷心的事情，可是，除了種田人，哪一個不出門？做生意、讀書都是要出門的，兩三年不歸家也是常事，你何苦時常悲傷，致使成了心痛??！湘卿呀！你的病我是知道的，你這種心病，是無藥可醫(yī)的，只有自己好好的保養(yǎng)。湘卿呀！你如哭壞了自己的身體，才真是忘記我來！你如不忘記我，就是要：

好好保養(yǎng)自己的身體。

好好撫養(yǎng)自己的子女。

你如做到這兩句話，才真是不忘記我！

你的夫啟元五月十三日 A阿薇身體好嗎？她書會讀不會讀？她讀書已有好幾個月了，下次寫信來的時候，叫她隨便寫幾個字來。嬸嬸及諸堂兄望代問好！

我親愛的女兒賽蓉、賽薇：

我知道你們很可憐！沒有錢買皮鞋 B，沒有錢買雨傘，沒有錢買糖果。蓉兒、薇兒，買糖果的錢我已給你們寄來三元美國洋錢，兌中國洋錢至少有五元多，或者有六元，這是特為你兩個人買糖果的。這錢上海銀行里會寄“匯票”來，托人去拿好了，不知現(xiàn)在有寄到沒有？如沒有寄到，等幾天一定就會到的。

蓉兒、薇兒我只能夠寄一些買糖果的錢，皮鞋、雨傘我沒有錢可以寄給你們。因為我現(xiàn)在也是在讀書，沒有去賺錢。所以你們要努力讀書！書讀會了自己去賺錢，只有自己會賺錢才有錢用。你們苦的地方很多。但你們要想，我

A　五月十三日，即 1928年 5月 13日。

B　皮鞋，指雨天穿的膠皮鞋。當時賽蓉、賽薇在山村里上小學，江南多雨，山鄉(xiāng)坡陡路滑，泥濘難行，姐妹倆頂戴遮擋不住風雨的箬笠，光著腳板，一次次滑倒在泥水路上，有時滾下山坡，有時剮破身體，因此非常希望父親能給她們寄錢買膠鞋和雨傘。

們是窮人家，窮人要有窮打算，不好學有錢人的樣子，因為我們家里沒有錢呀！你們要想到你們的可憐的妹妹賽琴 A!賽琴是因為家里沒有錢，做養(yǎng)生 B了，她連母親都看不見了，你們雖然看不見父親，可是還有母親來保護你們哩！

C

日記  做了么，下個月寄到德國來給我看，我現(xiàn)在到德國去，愿你們努力用功 !

你們的父親寫的

十月七日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