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首先提出“百家爭鳴”(3)

陳伯達傳 作者:葉永烈


康生怎么會說“百家爭鳴”是陳伯達提出的,而陳伯達又為什么當場予以否定?

“雙百方針”是毛澤東親自制定的,是毛澤東確定為方針的,這是毫無疑義的歷史事實。至于誰先提了一下,原本并不十分重要。只是因為康生說了那么一段話,陳伯達遞條子表示否認,這件事許多在場的人都還記得,在追溯“雙百方針”的歷史時,有人進行查證。

經(jīng)過查閱檔案,查到了1956年4月28日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講話的記錄,其中有這么一段:

陳伯達同志提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我看這應該成為我們的方針。藝術(shù)問題上百花齊放,學術(shù)問題上百家爭鳴。百花齊放是群眾中間提出來的。不曉得是誰提出來了(座中有人說:是周揚提出來的)。人們要我寫字,我就寫了兩句話:“百花齊放、推陳出新?!薄鞍偌覡庿Q”,這是兩千多年以前的事實,春秋戰(zhàn)國時代,百家爭鳴。講學術(shù),這種學術(shù)也可以,那種學術(shù)也可以。不要拿一種學術(shù)壓倒一切,你如果是真理,你的人勢必就會越多。

另外,也就在1956年4月28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在毛澤東講上述一段話之前,是陳伯達講話。陳伯達在講話中說:

在我們中國容許很多的學派,大家爭論,不要馬上統(tǒng)一于一尊。我覺得在文化科學問題上,恐怕基本上要提出這樣兩個口號去貫徹,就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一個在藝術(shù)上,一個在科學上。

緊接著,毛澤東說了那段話:“陳伯達同志提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英國羅德克·孟克法夸爾著《文化大革命的起源》一書中曾引述劉少奇1956年5月13日的講話。劉少奇的話,講得更加明白:

百家爭鳴早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就出現(xiàn)了。它作為口號是首先由陳伯達提出的。后來毛主席改進了它,并把它作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政策。還有許多事情并不是毛主席先想到的,他僅僅加工改造了它們。

關(guān)于“百家爭鳴”的問題,陳伯達又是怎么說的呢?有關(guān)部門拿著毛澤東的這一段話,向陳伯達作調(diào)查。

他曾作以下自述:

毛主席1956年4月28日的講話,我認為,這個記載是屬實的。毛主席說:“……春秋戰(zhàn)國時代,百家爭鳴。講學術(shù)……不要拿一種學術(shù)壓倒一切。你如果是真理,你的人勢必就會越多。”毛主席講了歷史,而用簡練的語言概括了問題的實質(zhì)。毛主席是黨的領(lǐng)導人,他第一次在黨的重大會議上提出了這個方針。

康生在懷仁堂的一次包括許多黨外人士的會議上說到這個問題,時間是在上述黨中央會議之后。毛主席既正式宣布和解釋了這個方針,這個方針就是黨中央的方針,康生要說這個問題,就應當用毛主席的語言,闡明問題的實質(zhì);但他不然,卻說什么陳伯達提出“百家爭鳴”之類的話。我當時也在會上,認為他在那樣場合提出那樣說法不對,徒亂視聽,就寫了一條子給他。在此之前,根據(jù)當時學術(shù)界的情況,我有時也用過“百家爭鳴”這個老成語,但止此而已。

毛主席不同,他說明了問題的實質(zhì),隨后陸續(xù)用辯證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的理論來探索它、解釋它,給予嶄新的內(nèi)容、嶄新的意義。

毛主席《關(guān)于領(lǐng)導方法的若干問題》指出:“從群眾中集中起來又到群眾中堅持下去,以形成正確的領(lǐng)導意見,這是基本的領(lǐng)導方法?!笨梢娙魏我粋€群眾,任何一個黨員,在各種問題上,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提出來,會有對和不對;或者即使是對的意見可能不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得來的,而是偶然的興會所至,甚至只是片言只語;但不管怎樣,只要是對的,黨就應加以采納。個人,或許算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吧,絕大多數(shù)人是無名之輩,但是黨把群眾的涓涓不息的意見集中起來,而且作出慎重的比較,就能夠形成正確的領(lǐng)導意見。毛主席就是這樣做的,從而領(lǐng)導了中國人民大革命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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