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軍事當局過去好幾次向你提議離開中國情報機構(gòu)加入我們，你總是拒絕，但現(xiàn)在形勢已經(jīng)改變了，我不是請你加入，而是告訴你，從今后你得為日本效力。我知道，如果你肯做，你會做得很好，反過來說，倘若你不做，或是做得不好，那就是你不情愿做?！彼龡l斯理地說，“以槍斃來對待不合作的人，已成了我的習慣了。”他用平常的語氣對我說：“萬斯白先生，我們有沒有對中國宣戰(zhàn)這不重要，不妨礙你為我們工作。我希望你與我們合作，如果你和我們有一點點的不合作，或者讓我們覺得您有一點點的不情愿，我們就會將你視作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冒犯，我們懲罰冒犯大日本帝國的手段就是讓他去死。如果你是單身漢，我還相信在你的朋友幫助之下，你能夠跑到中國關(guān)內(nèi)?？墒悄悻F(xiàn)在拖家?guī)Э?，你們一家五口想越過滿洲和蒙古的大山嶺絕對不是容易的事。你明白你自己的處境吧？所以我勸你多打起精神來，死心塌地地好好為我們?nèi)ジ砂桑駝t你會后悔的。”

我想了想，對他說：“平心而論，我不是不愿意為日本情報機關(guān)工作，不過你們得給我一份豐厚的報酬。我現(xiàn)在手里的錢不多，我還想再買下一家或者兩家劇場。如果你們給我的錢足夠多，保障我家人的安全，我可以考慮為你們效勞?！?/p>

他聽完這話，呵斥我：“萬斯白先生，我不是在邀請你，而是在命令你，理由已向你解釋過，用不著再費力來解說了。你得在明天上午11時到我的辦事處來，我?guī)闳ヒ娙毡镜臐M洲情報處處長，我相信你和他一定很合得來。等到你和日本人相處慣了，你會看到日本人要強上中國人萬倍，且日本人遠勝于美國人或地球上的其他任何民族，任何歐洲人能得以為日本人工作，都應(yīng)該引為光榮。你要小心行事，別忘記了你的舊友斯溫哈特的遭遇，他是溺死的，是不是，萬斯白先生？”

斯溫哈特是美國人，服務(wù)于滿洲政府。他在日本被殺害，尸身被拋入大海，但東京報紙刊登的消息卻說他是遭意外溺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