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哈邁達巴德工作的頭幾天，我經(jīng)常有事沒事就去衛(wèi)生間，只是為了逃避。人們說著南腔北調(diào)的英語，我根本聽不懂：當(dāng)你召集大家一起開會時，他們會說正在“巡回演出”；“下半天要和PRP 開個S&M 會”（意思是說下午要和董事長開個銷售和市場營銷會，PRP 是董事長名字的首字母縮寫）。負責(zé)“銷售和營銷會議”的是一個高個子、剃光頭的人，名叫甘奈施，他信仰印度教的大象神，傳說他的襪筒里塞著一把手槍。在會上，你在質(zhì)疑他的賬目之前可要三思。

不過，最神秘的新概念還是“老家”，我最終發(fā)現(xiàn)我的老家是我的祖先們在距離現(xiàn)在最近的時期給奶牛擠奶的那個小村莊，雖然這里的“最近”意味著1 500 年。

“你從哪兒來的？”典型的對話往往是這么開始的。

“華盛頓特區(qū)。”（我7 歲時全家離開謝克海茨，最后定居在美國首都近郊，馬里蘭郊外。）

“沒錯，沒錯，你說得很對?！蓖ｎD，“但是你來自哪里？”

“美國。”

“不是。這當(dāng)然沒錯。事實上，我哥哥就在新澤西的特倫頓。我去過美國兩次，紐約還有加利福尼亞?！蓖ｎD，“但是，我的意思是，你的老家是哪兒？”

“我生在俄亥俄州的克利夫蘭市，在中西部地區(qū)?！?

“不是這個意思，你的老家。你肯定是個印度人，這沒錯吧？”

“是啊，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