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沿著一條窄窄的走道走向雜貨店的柜臺，也就是擺收銀機的地方。一個大塊頭的肥胖男人一邊把一條條的面包堆在柜臺上，一邊和一個穿牛仔服的清瘦少年說話。男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希恩法官碰了碰約翰尼的手臂。“我們等一下。”他說。

柜臺邊的男孩最后低聲說了一些話，彼得·巴瑞笑著，搖了搖頭。他大約四十五歲，兩頰高聳，臉形隨著嘴巴的分合而不停改變形狀。那應該是一張透著粉紅色的臉，然而，現(xiàn)在它卻是令人失望的灰色；本應明亮閃爍的藍眼眸，現(xiàn)在卻透著愚蠢和冷酷。

“那個男孩是誰？”約翰尼低聲問道。

“德雷克利·斯科特，厄爾和瑪?shù)贍栠_的長子。今年十七歲?！?/p>

“他似乎在為某事沮喪?！?/p>

“德雷克利有他自己的工作。因為厄爾和塞斯癱瘓了，農(nóng)場現(xiàn)在由他經(jīng)營。他不得不中斷自己的學業(yè)，”法官聳聳肩，“已經(jīng)落下一整年了，不可能念完了……早安，德雷克利?！?/p>

德雷克利·斯科特慢慢走向他們，雙眼低垂。那雙漂亮的眼睛下面有明顯的眼袋，消瘦的臉龐上長了痤瘡，看起來很痛苦。

“早安，法官?！?/p>

“認識一下我的一位親戚?！?/p>

那男孩抬起眼睛，目光依然很茫然。

“你好，”他說，“法官，我要回谷倉去——”

“這幾天有幫手嗎，德雷克利？”法官問道。

“有幾個，現(xiàn)在是老萊蒙，還有從康福特來的杰德·威利特——他答應來幫忙收割南邊那塊田，并幫我把干草收進來，但杰德要到下星期才能來。”斯科特家的男孩悶悶不樂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典禮時會見到你吧？”

“不知道，媽媽會帶朱迪參加?！钡吕卓死に箍铺乜觳诫x開了，瘦削的肩膀緊縮著，似乎害怕背后會打過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