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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難尋》好人難尋(9)

好人難尋 作者:(美)弗蘭納里·奧康納


“修這車,我要花個半小時?!毕@芬贿厵z查掀起的引擎蓋一邊說。

“你和波比·李先帶他和那個小男孩走遠點兒?!薄案窀癫蝗搿敝钢乩图s翰·韋斯利說?!斑@兩個年輕人有話問你們,”他對柏利說,“麻煩你們跟他們到樹林里去?!?/p>

“聽著,”柏利開口說,“我們有了大麻煩!沒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彼纳ぷ佑执钟謫。劬退\動衫上的鸚鵡一樣藍,一樣專注。他還是一動不動。

老太太伸手去扶正帽檐,好像她要隨他一起去樹林,但帽檐卻掉在了她手上。她直著身子盯著帽檐,一分鐘后,才松手讓帽子落在地上。希拉姆拉住柏利的胳膊往上拽,像是在幫一個老頭兒。約翰·韋斯利攥住爸爸的手,波比·李跟在后面。三人向樹林走去。走到幽暗的外圍,柏利一轉身靠在一棵灰不溜秋、光禿禿的松樹干上,叫道:“媽,我去去就來,等著我?!?/p>

“快回來!”他母親尖叫,但他們已經消失在樹林里了。

“柏利,我的孩子啊!”老太太凄慘地喊道,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盯著蹲在她面前的“格格不入”?!拔抑滥闶莻€好人,”她絕望地說,“你一點兒都不兇。”

“不,我不是個好人?!边^了一會兒“格格不入”說,他像是認真琢磨了一下她的話,“但我也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我爸說我是個狗雜種,和我那些兄弟姐妹不同?!阒赖模野终f,‘有些人活一輩子也不會問生活是什么,有些人卻要知道生活的意義,這個男孩子就是后一種人。他樣樣都要弄清楚!’”他戴上黑帽,突然仰起頭,然后又轉向密林深處,好像又害起臊來,“真抱歉,在諸位女士面前,我居然沒穿襯衫?!彼⑽⒙柫寺柤绨蛘f,“我們逃出來的時候,把身上的衣服給埋了。等境況好點再說,現(xiàn)在就這么湊合著吧?,F(xiàn)在身上穿的是從過路人那里借來的?!彼忉尩?。

“這沒關系,”老太太說,“柏利的箱子里也許還有件襯衫。”

“我這就去看看?!薄案窀癫蝗搿闭f。

“他們把他帶到哪兒去了?”孩子媽叫道。

“我爸很厲害,”“格格不入”說,“什么都瞞不過他。但他從沒被當局抓到什么把柄。他知道怎么去搞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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