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山東的路上,龐三杰等人又劫掠了單縣的教民財產(chǎn)并燒毀了天主教薛孔樓洋學。在這過程中,龐三杰的人馬增加到上千人,在從碭山縣到單縣和豐縣的路上,他們燒毀了九十多家教民的房子,隨后又返回侯家莊并將那里的建筑付之一炬。
這時,江蘇的官員們終于按捺不住了,他們隨后調(diào)集了一支相當規(guī)模的軍隊前來鎮(zhèn)壓。威脅之下,龐三杰隨后又向劉士瑞請求增援,后者派出了他的得力弟子彭桂林前去領導山東大刀會的成員。但是,龐三杰的隊伍因為夾雜了太多原本不是大刀會的人而變得紀律失控,為了解決食物問題,龐三杰和彭桂林只能對這些人的劫掠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是官軍還是賊軍,當時打起仗來后勤問題總是一片混亂。
6月28日,龐三杰、彭桂林等人率大刀會圍攻單縣和碭山縣交界的馬良集,次日攻入后對集內(nèi)的鹽店、酒店、京貨鋪、雜貨鋪及江南裁缺外委衙門進行了一番搶掠。這些人的舉動激起了地方團練的憤怒,當時馬良集的寨主率領上千人與之對陣,并協(xié)助趕來的官兵一起進攻,最終大刀會失利,在死傷了八九十人后,首領彭桂林和智效忠分別被擒被殺,龐三杰僥幸逃命,余眾則一哄而散。
龐三杰引發(fā)的事件被武力平息后,迫于德國和法國公使要求嚴懲兇手的壓力,山東巡撫李秉衡決定對大刀會進行彈壓。為根除隱患,李秉衡向當時已經(jīng)升任為山東按察使的毓賢及新任兗沂道錫良分別發(fā)布指令,要求將劉士端和曹得禮二人予以處決。李秉衡此舉,似乎是有意要撇清與大刀會的關系,以免有“包庇縱容例禁會匪”之嫌,而這兩位新任的官員,顯然也要對上司有所表示。
于是,這次的事件有了一個圓滿的解決,龐三杰在離開家鄉(xiāng)一段時間后,又返回了老家并逐步恢復了他的社會地位。令人稱奇的是,龐三杰隨后開始頻繁的參與教會活動,在1897年秋天因“巨野教案”爆發(fā)而導致地方局勢不穩(wěn)的時候,龐三杰還曾親自前去保護耶穌會的江南主教通過這個教區(qū)。更有意思的是,龐三杰后來并沒有參與義和拳的任何活動,他后來接觸到山東的革命黨人并投身于革命活動,1936年國民政府還曾為他立碑。
從這個戲劇性的事件或許可以看出,當?shù)孛癖妼虝]有絕對的仇恨而更多的是一種利益糾葛,而教會干涉詞訟并借以發(fā)展教民也是不爭的普遍事實。至少從徐州教區(qū)來看,在龐氏家族皈依教會后,這個教區(qū)的教民在隨后的幾年中得到急劇的發(fā)展,1896年徐州教區(qū)入會人數(shù)只有3550人,1897年則達到10000人,而1898年是17000人,1899年甚至達到了260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