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套好老虎皮,戴上老虎頭,按照套路從戲臺角跳出,打了個滾。梆子、單皮鼓齊響,杜風一身勁裝上場了。安信湊近虎嘴,看到他在臺角金雞獨立亮了個相,煞有其事的樣子,噗嗤一笑,早已四肢酸軟,趴倒在臺面。
“卡!”導演又走上跟前,用卷筒敲虎頭:“安信,給我振作點,這個茶樓租一次要10萬!”
“action!”伴奏再起,杜風拿起標槍,突然唰的一下劈了過來,臉上帶著壞笑。安信看得最仔細,想都沒想,本能就地一滾,朝臺角避去。杜風連步趕上,標槍噼里啪啦打個不停,安信滾來滾去,從臺角到中心滿場打滾,怎么都不肯讓鞭子沾身,結果也沒讓少年英雄把“虎”打死,兩人在震天響樂中胡鬧半天,安信沒聽到導演喊卡,心里納悶劇本是不是改了,沒想到唰的一下,身上不小心挨了杜風一鞭子。
安信大怒,四肢起立,跳著撲向了杜風。杜風臉上吃了一驚,回頭就跑,避開了虎剪。
場面有些詭異。英氣勃勃的打虎英雄在前面跑,黃皮大老虎在后面猛攆。
偏偏梆子、皮鼓什么的叮叮當當奏得熱鬧。
“卡!卡!”導演大叫。
安信停下來,才看到臺下自發(fā)圍攏的觀眾已經(jīng)東倒西歪笑成一團。
被導演訓斥一頓后,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披掛上陣,配合著杜風打虎。期間,他們較起了角力,身體不可避免地抱在了一起,倒地滾來滾去。杜風將她的老虎尾巴扯斷了,她趴在地面,視線順著盆栽鮮花、茶樓座椅看過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張越來越近的俊臉.
喻恒BOSS!
安信一激靈,翻身躍起。杜風不明就里也站在了一邊。
“你們打得好好的,怎么不動了?”導演青筋暴起,一聲大吼,“安信把你的尾巴撿起來,接好了再接著打!正楠快補個妝,迅速進入狀態(tài)!”
“導演,不是我的尾巴?!卑残湃滩蛔∴止?。
“那是誰的尾巴?”導演兩眼一翻,“正楠從你屁股上扯下來的,就是你的尾巴!”
有人在哄笑,有人在郁悶,總之都不接話了。
“安小姐,你怎么在這里?”正和導演大眼瞪小眼,安信突然又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
她擦擦汗,笑著回應:“喻總。”一邊偷偷朝導演使眼色?;剡^眼,再次確認下,發(fā)現(xiàn)BOSS的臉還是罩了一層冷淡的光,站在臺下,隔著三分疏離。
安信再咬牙,抿唇向?qū)а莺吆撸骸皩а?,解釋下啊,我們老板不喜歡員工在外兼職……”尤其是BOSS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的時候。
導演哈哈一笑,伸出手:“翼神的喻總是吧?”
喻恒點頭,伸手和他握了握。
導演在安信的眼光下又哈哈:“安信是我干閨女,今天我特地把她叫來串場,喻總不會怪她吧?”
“安小姐帽子摘了,病是不是快好了?”BOSS俊臉鎮(zhèn)定,淡淡地發(fā)話了,“明天能上班嗎?”
安信趕緊點頭。
“要我送你回去嗎?”
安信搖頭?,F(xiàn)在這個樣子,她可不敢。
“早點休息。”最后,BOSS留下一個遙不可及的背影,擁著一位身穿ONLY套裝的女孩走了出去。
不過臉色還是沉了點啊!
安信眼巴巴地看著,看著BOSS用俊挺的背影小心翼翼環(huán)擁著嬌小玲瓏,直到視線中突然出現(xiàn)一張詭異的臉,帶著笑:“擦擦?!?/p>
安信茫然回頭:“擦什么?!?/p>
阮正楠抬起衣袖,擦她的嘴巴:“好了?!?/p>
再接下來,安信怏怏地配合阮正楠,讓他把老虎打死了。導演招呼幾個主要演員和她一起宵夜,將一疊豐腴的鈔票塞進兜里,她無精打采地點頭。
劇組開車前往九江灣一家有名燒烤店,晃晃悠悠中,聽到場記說阮正楠開車隨后趕到,還是應和著點頭。場記嘆口氣,摸摸她腦袋:“可憐的孩子,脫下虎皮還是沒走出狀態(tài),都被打傻了……”
生菜、串串燒、脆骨、菌菇、豆皮……很快擺滿一大桌,所有人到齊,圍桌而坐,喝酒行酒令,好不熱鬧。安信悶頭吃面,時不時夾一筷子碟里的燒烤。正挑著面條,聽到有人說:“今晚大家都要開心,不醉不歸,誰不喝就是不給我老胡面子。”抬頭看,發(fā)現(xiàn)導演對著四方狠施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