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由高小步入“三農”,開始并不了解“三農”的培養(yǎng)目標和學習農業(yè)專業(yè)的意義,但進步的校園環(huán)境很快使王明受到熏陶。入學不久,王明寫了一首白話詩,題為《進三農》:
(一)
樊遲請學稼,
子曰:吾不如老農。
請學為圃,
子曰:吾不如老圃。
樊遲走出去,
孔子罵他是個小糊涂。
(二)
我今進三農,學農又學圃,
可是我家貧無立錐土。
試問英雄何地可用武?
縱然學了圃和農,
也只象無米難炊之巧婦。
(三)
祖母娘家窮務農,
母親娘家只有小塊圃。
從小到今親眼見,
兩家生活何其苦!
吃不飽來穿不暖,
房子破了沒錢補。
(四)
有人說:發(fā)展農業(yè)能救國,
有人說:發(fā)展商業(yè)才不落伍。
有人說:發(fā)展科學教育與實業(yè),
我國再不受人侮。
倘真農業(yè)能救國,
我愿為農又為圃。
王明班級的國文教員就是錢杏邨。錢杏邨淵博的學識、進步的思想對王明的成長起了一定作用。有一次,錢杏邨以《我的家鄉(xiāng)》為題,讓學生們寫一篇作文。王明以及同班同學王逸常、桂尊夏、桂尊秋等人的作文得到了老師的好評。其中桂尊秋的作文,以深厚的感情寫出了家鄉(xiāng)農民由于受壓迫而發(fā)出憤怒和反抗的情景。錢杏邨看后大加贊揚,他在評語中寫道:“是血淚的文章,是呼吁的作品,是戰(zhàn)斗的檄文,思想和藝術都有立為吳山第一峰之慨?!辈⒋俗魑暮团Z抄在墻報上供同學們閱讀。
“五四”運動以后,“三農”也成立了各種進步社團,傳播新文化和新思想。在朱蘊山、桂月峰等指導下,“三農”成立了學生自治會、讀書會,辦起了平民夜校,還深入社會,組織了六安農會,號召農民爭取實現(xiàn)“永佃權”和“耕者有其田”。1920年秋天,學校組織了愛國劇社,在六安縣公演了話劇(當?shù)厝罕姺Q之為文明戲)《朝鮮亡國慘史》、《不平鳴》、《新家庭》等。這些劇目都由“三農”師生們自導自演,在六安縣開創(chuàng)了上演現(xiàn)代戲之先例,引起了群眾的極大興趣,紛紛前來觀看。
王明看后寫了一首題為《前覆后戒》的五言律詩:
印度遭英滅,朝鮮被日吞。
人民作犬馬,財富任犧牲。
祖國睡獅弱,帝強餓虎猙。
同胞快覺醒,奮戰(zhàn)以圖存!
王明在“三農”時專心讀書、成績優(yōu)異。“三農”的國文課不同于私塾中的舊式八股文,這里既要求學生會寫文言文,又要求學生能作白話文。錢杏邨老師在國文課教學中,反對尊孔讀經,積極倡導白話文。王明由于在志誠小學期間,在詹谷堂教育下學過寫白話文,所以在“三農”期間的國文課成績很優(yōu)異。
據(jù)同班同學王逸?;貞洠?/p>
“我與陳紹禹都是班上學習較好的同學。當時老師批改的作文本,每次都按寫作的好壞次序發(fā)放,最好的放第一本。每次發(fā)放的第一本不是我的,就是陳紹禹的。凡寫文言文時,往往我是第一本,凡寫白話文時,陳紹禹往往是第一本。他的白話文寫得很生動?!?/p>
“三農”作為新式學校,開設了英文課和理科、農科等私塾中沒有的學科。這對王明而言雖然學來有些吃力,但他以極大的興趣去攻讀這些學科,特別是英文。王明學外語的自然條件并不算好,但他肯讀,肯背,所以進步很快。
王逸常回憶說:“陳紹禹舌胎突突的,學習外語自然條件不好,可是他肯讀,常常反復地練,所以,英文也學得不錯?!?/p>
王明后來到蘇聯(lián)后,俄語學習的快,這與他在“三農”的英語基礎及其學外語肯花力氣是分不開的。
兩千多年前的孟子曾經總結過一條人才成長的規(guī)律:“天之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王明作為對歷史發(fā)展產生過重要影響的人物,學習是刻苦用功的。假期是學生的天堂,但寒暑假對于王明,倒像是改換學習地點的學期延長。在“三農”期間,王明的假期也主要是在學習中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