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三月,周桓王病危,召周公黑肩到床前,說:“傳位于嫡子,天經(jīng)地義。然而次子克是朕的愛子,今把他托付給愛卿,他日待兄終弟及,國事還望愛卿主持?。 毖杂櫵毂?。周公遵命,奉世子佗即位,史稱莊王。
鄭厲公聽到桓王新喪,打算派使者行吊。祭足堅持諫阻:“周是先君之仇,祝聃曾射王肩,如派人憑吊,是自取其辱!”
鄭厲公雖然依允,心中卻越發(fā)憎惡祭足。
一天,鄭厲公在后花園游賞,只有大夫雍糾相隨。鄭厲公看見鳥兒在自由地飛翔、鳴叫,不覺凄然而嘆。雍糾問道:“在這春光明媚的日子,主公貴為一方諸侯,卻有不樂之意,不知什么緣故?”
鄭厲公說:“飛鳥能自由地飛翔、鳴叫,全然不受制于他人,寡人反不如鳥,是以不樂?!?/p>
雍糾說:“我聽說‘君猶父也,臣猶子也’,子不能為父而憂,則為不孝;臣不能為君排難,則為不忠。倘若主公能信得過糾,有事囑咐,糾不敢不盡死力!”
鄭厲公急忙對雍糾說:“愛卿可是祭足的愛婿呀?”
雍糾說:“是婿,而非愛婿。糾之所以娶了祭氏,實是出于宋君所迫,非糾的本意。糾每每念及舊君,猶有依戀之心,只因畏懼宋國才不敢有所行動罷了?!?/p>
鄭厲公說:“愛卿如能殺了祭足,寡人將讓愛卿取而代之,但不知用什么計?”
雍糾說:“近來東郊因戰(zhàn)事而殘破,民居未復(fù)。主公異日可命司徒修整房舍,并叫祭足攜帶粟帛去那里安撫居民,臣在東郊設(shè)宴款待,用鴆酒毒死他?!?/p>
鄭厲公說:“此計很好,我們一定要考慮周全。”
雍糾與鄭厲公多次對計劃進(jìn)行評估,認(rèn)為這次的鴻門宴布置得天衣無縫,請?zhí)呀?jīng)發(fā)出,祭足也欣然接受了邀請??磥碇灰龠^一天,祭足就死定了。
雍糾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家中,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把這天大的密謀告知了他的愛妻雍姬。
雍姬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一個是自己的夫君,一個是的父親,在這兩個敵對的親人中,她不知該向著誰。好在她有一個媽媽和自己很親,她就回了娘家,向她的媽媽問了一個問題:“老爹和老公誰親?”她的媽媽說:“這還用說嗎?所有的男人都可以當(dāng)你的老公,可是老爹卻始終就只有一個人,這怎么能比呢?”顯然,這位媽媽有切身體會,可以想一下,祭足在鄭國大權(quán)在握,連君主都得聽他的,妻妾成群那是肯定的,橫刀奪愛的事也肯定干過,而一個老太婆自然失去了寵愛,所以,老太婆不懷好意地說“人盡夫也”,意思是,滿大街的男人都能做你的老公,老公沒一個好東西!
雍姬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就拐彎抹角地告訴了老爹祭足,說我家夫君不在家里宴請您,卻要跑到郊外去開宴會,是不是很奇怪?祭足是個老政客,聽出了話外之音,就派人到郊外宴客地點去偵察了一番,果然發(fā)現(xiàn)其中深藏殺機(jī)。
第二天,謀殺人員如期在東郊設(shè)帳,雍糾樂呵呵地敬酒給祭足。祭足目睚盡裂,大喝一聲,把酒潑在地上,只見酒落處火光迸濺,果然是烈性毒酒。眾人沖上去,一舉擒下雍糾,并下令將他殺死,將其尸首置于一個池塘邊示眾,這是用來警告幕后的鄭厲公,向鄭厲公宣布這個圍剿計劃已經(jīng)破產(chǎn)。鄭厲公一見雍糾的尸體,嚇得魂飛魄散,心中知道這個計劃已經(jīng)流產(chǎn),三十六計,唯有走為上計,便草草將雍糾的尸體收拾裝在馬車上,一溜煙便逃出鄭國去了。在馬車上,鄭厲公指著車上的尸體,恨恨地說:“真是可恨!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還跟老婆商量,死了真是活該!”
鄭厲公不敢往娘家宋國跑,以前不是為了三個城的回扣翻臉了嗎?于是鄭厲公向西南跑到邊境地區(qū),殺死櫟城大夫,搶下櫟城來歸自己用,訓(xùn)練了一支小部隊,天天想著復(fù)辟。
這時的鄭國,國君跑了,祭足無奈,只好把躲在娘家陳國的上一任國君鄭昭公(就是公子忽)請回來,接以前的茬管著鄭國。過了兩年,鄭昭公被大將高渠彌殺死,鄭昭公的另一個弟弟繼任國君,十四年后,這位國君又被殺,出逃的鄭厲公領(lǐng)著小部隊終于又回到鄭國的土地上,重新登上了國君的寶座。正是:你方唱罷我登臺,城頭變幻大王旗。
一個強(qiáng)盛的鄭國,經(jīng)過公子忽、厲公及諸公子這么一折騰,國力大衰,把以前老爸鄭莊公時代的風(fēng)光,折騰得一去不復(fù)返了。
當(dāng)鄭國大衰后,另一個國家就起來了,而且是真正的霸主,即春秋五霸的第一霸齊桓公!
而在齊桓公之前還有一小霸齊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