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豪放的魏晉名士們不過是一群吸毒客,而他們之所以要吸毒原來是漢朝時候匈奴人的細菌戰(zhàn)的結(jié)果。
怪異的魏晉名士
如果要問中國古代什么人最瀟灑,最具風度,大概非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名士們莫屬。他們是當時社會知識分子中的拔尖者、思想家、文學家、史學家、藝術(shù)家等,如著名的“竹林七賢”。這些名士的思想認識,舉止氣度,體現(xiàn)了自然而高貴的氣質(zhì),被稱為“名士風度”,千百年后仍然為后人所稱道。但是任何一個時代都不乏思想深邃、氣質(zhì)高貴的知識分子,為什么魏晉名士能夠作為一個群體成為中國文人風度的代表呢?這是因為名士們自有一番不同尋常的表現(xiàn)。
首先,這些名士們講究灑脫,穿衣服以寬大為美,袖子從肘部開始做得特別寬,幾乎可以拖到地面。衣料以柔軟輕薄為主,舊衣服尤其受到青睞,腰間系上長帶,腳上踏著拖鞋,有的還披散衣襟。在街上一走,輕松自然,俊逸瀟灑。有些人則更放得開,常常赤足露臂、寬衣敞懷。王羲之就是因為露著肚皮,大大方方躺在床上見客,才被他老丈人選為女婿。
在舉止上名士們也很注意,談話時,以神態(tài)鎮(zhèn)靜為佳,如桓溫北伐時,名士王猛穿著舊衣服前往相見,一面發(fā)表對天下大事的意見,一面抓身上的虱子,旁若無人,受到時人的推崇。旁若無人發(fā)展到極端就成了狂放不羈,不拘禮教。有個叫劉伶的,在家里赤身裸體。別人來拜訪,見他這樣便責備他無禮,他卻說,天地是我的房屋,屋舍就是我的褲子,你跑到我褲襠里來干什么?東晉的名士王忱曾經(jīng)帶著朋友去老丈人家吊喪。老丈人正在痛哭流涕,而他居然和十幾個朋友一起脫得精赤,披散著頭發(fā),闖了進去。十幾個人繞著王忱的老丈人走了三圈,令悲痛的老人又驚又懼。
名士們還有個共同的嗜好——酗酒。劉伶經(jīng)常乘鹿車,手里抱著一壺酒,命仆人提著鋤頭跟在車子的后面跑,并說道:如果我醉死了,便就地把我埋葬了。另一位名士阮籍也是一日不可無酒,天天爛醉如泥,甚至在為母親服喪期間還大吃大喝。他曾經(jīng)一再表示不想做官,可有一次卻主動跑到晉文王那里要求做步兵校尉,就因為校尉府中藏有數(shù)百斛好酒。到任之后,他不問公務(wù),天天暢飲,酒喝光之后又毫不含糊地辭官不做了。
后世的人們對魏晉名士的這些怪異行為贊賞有加,認為他們是盡情揮灑恣意率真的本性,絕無半點做作掩飾,也絕不管世人的褒貶毀譽。魏晉時期也因此被視為中國文化史上一個難得的人性大自由、大解放的時代,一個尋找自己、呼喚自我的時代。
然而20世紀30年代,魯迅卻提出了一個足以將名士們從云端拖進泥潭的觀點:這些名士們不過是一群吸毒客,是毒品令他們做出上述種種怪異行為的。
風靡一時的毒藥
現(xiàn)在大家一說到毒品,馬上想到鴉片,覺得好像在鴉片之前,中國人從來沒有服用毒品的歷史。其實這是不對的。魏晉時期的上流社會就曾大規(guī)模服用毒品——一種名叫五石散的有毒藥物。
所謂五石散,是一種中藥散劑。它的主要成分是石鐘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此外還有一些輔料,對年邁體虛、陽氣偏衰者,用之得宜,有一定的助陽強體作用。當時全社會都夢想著修身求仙,五石散便被視為一種修身健體的良藥,吃了雖然不能騰云駕霧,脫胎換骨,但確實能神清氣爽,延年益壽,功效廣大。于是,從修道之人,到帝王貴胄,還擴展至大夫士人,均風行服食之,到后來竟?jié)u漸成為一種身份的象征。而我們所謂的魏晉風度居然很大程度上是五石散在人體內(nèi)發(fā)作時的表現(xiàn)。
服食了五石散以后,人會五內(nèi)如焚,渾身發(fā)熱,于是寬袍大袖就成了名士們的時裝。有時候熱得實在受不了了,索性光著膀子甚至赤身露體在野外狂奔,為的就是出一身大汗把藥力發(fā)散出來。吃藥之后,皮膚也變得非常敏感,容易磨破,所以必須穿薄而寬大、未漿洗的軟舊衣,不能穿厚實或者未脫漿的新衣,以免不能散熱和衣服摩擦皮膚導致不適。穿鞋也不方便,故不穿鞋襪而踩著拖拉板。因為總穿舊衣服,又不能漿洗,虱子也因此在身上繁殖起來,所以才會有一邊聊天一邊抓虱子的故事。沒有吃藥的人看見名士們寬袍大袖,野外狂奔,很飄逸,就當成一種時尚,也跟著飄逸起來,卻不知名士們內(nèi)心中火燒一樣難受。
藥物發(fā)作的時候,不能肚餓,所以要吃冷物,而且要趕快吃,不論時候,一日數(shù)次也不可定,同時還必須大量飲酒才能讓藥力散去。結(jié)果名士們就根本顧不上什么禮教,不分時間、場合,即使母親剛剛?cè)ナ酪驳煤鴾I狂飲大嚼??尚Φ氖呛笕司尤话堰@個當做名士們反抗禮教的證據(jù)。
五石散中含有硫化物等毒性成分在內(nèi),食后極易性格暴躁。本來聰明的人,因此也會變成癡呆。所以非深知藥性,會解救,而且家里的人多深知藥性不可。晉朝人多是脾氣很壞、高傲、發(fā)狂、性暴如火的,大約便是服藥的緣故。比方有蒼蠅擾他,竟至拔劍追趕;就是說話,也要糊糊涂涂地才好,有時簡直是近于發(fā)瘋。晉朝人因此甚至把“癡”當做時尚。由此可見,魏晉名士們或暴躁或口發(fā)狂言的狂傲風范,是與服藥有一定關(guān)系的,并非全都純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