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該夫人訶額倫生了第一個兒子,起名叫鐵木真。以后又生了一個兒子,起名叫哈撒爾;又生了第三個兒子,起名叫合赤溫;生了第四個兒子起名叫帖木格。差不多同時,也速該的別妻也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叫別克帖,一個叫別勒古臺。
也速該已經(jīng)是六個孩子的父親,臉上多了許多皺紋。
羊群要有頭羊,駝群要有頭駝。乞顏部不能沒有自己的可汗。訶額倫對他的丈夫說。
可是晃豁壇氏族出身低,他們的首領(lǐng)蒙力克太老實,只能給也速該做伴當。主兒勤人出身高貴,可是沒主意,善變。人數(shù)最多的是孛兒只斤氏族和泰赤兀氏族。泰赤兀氏族首領(lǐng)塔里忽臺是個聰明人,表面上順從也速該,私下里認為也速該缺乏心計。有一天塔里忽臺看見也速該的妻子訶額倫,他覺得,自從也速該娶了這個女人,就像肩膀上多長出一顆腦袋。
每年春天,札木合照例來到乞顏部做客。札答蘭部的首領(lǐng)每年都把兒子送到乞顏部來,住上些日子,以示友好。札木合來了不找別人玩,他喜歡和鐵木真在一起,十分快樂。鐵木真有一根灌銅火狍骨,能在十步之外打死一只兔子。札木合有一只牛角鳴嘀,能吹出九種聲音。和他們在一起玩的還有一個闊闊出,是蒙力克的兒子。
札木合提議三個人一起去獵熊,在大人們睡醒之前。然后結(jié)拜安答。
那天清晨,塔里忽臺聽見熊嚎叫。是他把闊闊出從熊身子下面拽出來。闊闊出的尸體被停在一座空氈包里。但鐵木真和札木合不認為闊闊出死了。他們倆圍著闊闊出的氈包轉(zhuǎn)了九圈,然后在氈包的后面點了一堆火,插了兩支箭,箭頭朝上,兩個人一起對天盟誓,結(jié)為安答。
第二天的清晨一件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蒙力克的妻子為死去的兒子縫一件下葬的衣服。闊闊出忽然開口對他的父母說,你們不要難過,你們的兒子在天上過得很好。等到你們老了,啃不動骨頭的那一天,我會替他照顧你們的。蒙力克問你是誰。他說我叫帖卜騰格里,是和天對話的人。說著,他睜開了眼睛,炯炯放光。
那一年鐵木真不滿十三歲。不久,札答蘭部有人捎信來,說札木合的父親生病了,必須接他回去。鐵木真與札木合在河邊分手,彼此交換了禮物,他把心愛的灌銅火狍骨送給了札木合,留下了札木合的牛角鳴嘀。札木合走了,闊闊出作了薩滿,天色昏黃,就鐵木真站在斡嫩河邊,第一次嘗到了孤單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