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用手扇了扇撲面而來的煙霧,路佳吸了口煙,偏偏湊近她吐出煙圈,壞笑道:“你又沒懷孕,怕什么?”
“我吸了你多少年的二手煙,估計你的肺沒黑掉,我先得癌癥了!”
正說著,穿著孕婦裝的韓悅拎著幾個大袋子,從門口一搖一擺地走進來——她是個“外八字”。路佳低頭撫額,把煙掐滅了,對沐陽小聲道:“我現(xiàn)在真想每周約會時把她給踢開了。你信不信她那袋子里除了些廉價衣服,就是從超市里淘來的菜啊肉啊什么的。”
沐陽捏了她的手臂一把,小聲斥責(zé)道:“這就是婚姻生活。多少年的朋友,你總不能因為一袋子菜就斷交吧!”
“對不起,路上塞車,來晚了!”韓悅伸手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去,這才把那些袋子脫手了。沐陽和路佳同時看過去——是沃爾瑪?shù)馁徫锎?,其中一個袋子里露出了青蔥苗兒。她倆相視一笑,沐陽問韓悅:“你喝什么?”
“牛奶吧?!?/p>
沐陽又問王路佳:“你還是要冰拿鐵嗎?”
“嗯,這周輪到你買單了?”路佳道。
“你出差前是韓悅買的,這次輪到我了?!便尻栒f完走到柜臺前,給自己要了杯冰摩卡。幾分鐘后端出來,韓悅和路佳邊笑邊說著什么,她走上前問:“你們說什么呢?”
韓悅笑道:“佳佳說她出差時有個人跟蹤她好幾天?!?/p>
沐陽聞言大驚失色,半晌后才關(guān)切地問:“你……沒什么事兒吧?”
路佳毫不在意地笑笑,“他只是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我而已。起初還有些怕,后來發(fā)現(xiàn)他每天都在酒店下面等著,我坐車他也坐車,我走路他也走路,我去客戶那兒辦事,他也只是等著。反正我現(xiàn)在都回來了,他總不可能跟到這兒來吧!”
沐陽漸漸放下心來,但仍不忘對路佳囑咐,“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兒就報警吧!現(xiàn)在社會太亂,什么人都有,你自己要小心點兒?!?/p>
“沐陽你還不了解她嗎?她就喜歡這樣的刺激!”韓悅接過話道。
“這倒是,那人太老實了,害我都沒有報警的機會?!甭芳褵o趣地說,“別說我了,講講你們的新鮮事兒吧。”
沐陽低頭,“我沒有新鮮事兒?!?/p>
韓悅捏了捏她的耳朵,臉湊過去怪聲怪氣地說:“少來,你跟我老公的老板那晚沒什么事兒?”
原本沒幾分精神的路佳眨巴眨巴眼,也湊向沐陽,“哦!這個有意思,你處女般的非處女生涯總算有了個男人。快快,說來聽聽?!?/p>
“說什么呢?我跟他又不熟,能有什么事兒?”沐陽的頭垂得更低了。提起云舫,她又想起那天的吻。分開后這么久,他也沒再打個電話來。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定義那個吻的,所以暫時還不想讓朋友知道,省得鬧得人盡皆知,最后又沒在一起,丟臉得很。再者,韓悅什么事兒都跟老公說,難保周亮不會向他們的同事亂傳播。
韓悅想了想說道:“我想也是。聽老公說,他老板兩年沒交過女朋友,這樣的男人要么是守身如玉,要么就是情人換得特別勤。我覺得一個男人不可能兩年沒女人,后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你沒跟他發(fā)生什么我就放心了?!?/p>
路佳卻不贊成,“我倒覺得這樣的男人比程江林那個悶葫蘆好,不聲不響地害死了沐陽。在濱海這個地方,寧愿找個常換情人的,也別找那種看似癡情,骨子里凈想著為自己打算的人!”
沐陽喝著冰冷的咖啡,聽她們爭辯著男人的好壞。沒加焦糖的咖啡很苦,涼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到心里,冒出的寒氣直躥到血管,渾身發(fā)冷。
如果他是個常換情人的男人,那么,他是不是打算只把她當(dāng)成個免費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