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說:“可以聽得懂,下次吧?!彼滟澙铈碌囊路每础@铈乱坏皖^見安娜腳腫了,就問怎么了。安娜說:“別提了,接湯姆一家時扭傷,還好艾倫到酒店醫(yī)生那里要了藥,差點兒不能去環(huán)島?!?/p>
吃完飯,大家要參觀艾倫的房子,于是一行人兩部車浩浩蕩蕩地回來了。孩子人來瘋,歡天喜地跳進游泳池,大人們坐在旁邊聊天。9點一過,客人起身告辭,明天湯姆一家要去外島。艾倫送安娜和湯姆一家回酒店。
李媛急忙催促孩子們準備洗澡睡覺。孩子們都安置好了,自己又去洗澡,沒舍得動自己剛做好的發(fā)型。從浴室出來急忙化妝。聽到車庫門響起來的時候,只剩下涂口紅和噴香水。艾倫上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媛的嘴唇已經(jīng)唇線分明,飽滿而性感,鮮亮欲滴的深玫瑰紅,跟真絲內(nèi)衣的紅色一樣。她慌忙噴好香水,一邊調(diào)暗臥室的光線,一邊理好頭上戴的花,剛坐到床沿上,門開了,艾倫一抬頭站著沒動,驚喜地說:“好漂亮!今天是什么日子?結婚紀念日?不對。”艾倫喜出望外,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我就來,我就來?!奔泵_進洗澡間,5分鐘就出來了。
他們多少年都沒有如此充滿激情地做愛,待兩人渾身是汗地倒下,艾倫吻一下臂腕里的李媛說:“你肯定今天寫了什么愛情故事。以后你就天天寫愛情吧。”
李媛望著一動不動的艾倫說:“我那天是用親身的經(jīng)歷寫下我們的愛情。我知道你愛我,你舍不得我。艾倫,醒來吧,我好想你,我多么渴望你的觸摸。”李媛感到艾倫貼在她臉頰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于是急忙呼喚:“艾倫,艾倫,你再動一次,你再動一次他們就會相信我了?!币环昼娺^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李媛一遍遍訴說她的思念,一遍遍讓艾倫再動一次。艾倫紋絲不動。李媛猶豫要不要去告訴醫(yī)生,前兩次急沖沖去找醫(yī)生,說艾倫動了,醫(yī)生認為是大驚小怪。然而,不去告訴醫(yī)生,就是對艾倫不負責,他真的努力了,他真的動了!李媛朝著值班室走,邊走邊想,他們無非又像是聽到“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但那又怎么樣!
李媛找到醫(yī)生,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像前兩次那樣張皇失措。醫(yī)生跟著李媛來到艾倫病房。見有幾個實習生跟著另一位醫(yī)生正走出來,那位醫(yī)生對實習生說:“很遺憾,艾倫過去是位好醫(yī)生?!崩铈侣牭竭@句過去時態(tài)的英語(was),停下腳步大聲糾正:“你怎么能這么說?!艾倫‘現(xiàn)在’(is )是個好醫(yī)生?!彼f話時帶幾分神經(jīng)質(zhì),目光直愣愣,與剛才鎮(zhèn)定自若的神態(tài)截然相反,她真實的精神狀態(tài)暴露無遺。醫(yī)生把看到的這一幕又轉告了瑞姬。
瑞姬跟醫(yī)生講完立即撥了明遠的電話,兩人商量來商量去一籌莫展,擔心的是同一個問題,李媛還能撐多久?放下瑞姬的電話,明遠長吁短嘆。李媛,你可不要成為第二個于霏霏。想起最后一次見到霏霏,她眼睛里毫無光亮,明遠痛心疾首。心想,我上輩子一定做了什么壞事,為什么老天爺一次次用這種事來折磨我?
此后的幾天,明遠一靜下來就想到李媛。思前想后,認為李媛不會精神出問題。李媛不是霏霏,她經(jīng)歷了許多磨難,不應該輕易就被打垮。當然,艾倫躺在那里成了植物人,這種天塌下來的事不能叫“輕易”。唉,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