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呂波,后來便再沒到過東山,連偉東介紹的那個項目都不做了。當然有時候還跟偉東通個電話,偉東去北山時,也能一起吃個飯。只是,飯后她不會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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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時,小羽從國外回來了一趟。她就讀的大學放寒假。
不過,上次暑假她卻并沒回來,盡管據(jù)說有三個多月的假期。當時她說是用那段時間在一家企業(yè)里打工,畢竟出去一次,總要盡量熟悉當?shù)厣鐣?。眼下的寒假盡管時間短,卻橫跨了圣誕與元旦,不可能再找到打工的地方,所以她才回來看看。
對此我倒沒什么好說的。但問題是,世上有好些話,說在當面的確是無懈可擊,但其中的許多微妙之處,是沒法在字面上講清楚的。尤其再考慮到雙方的關系,更會讓人覺得,話不該是那么個說法。嗨,能說出的煩惱,便不是煩惱。反正對她也不能以常理來要求,愛咋的咋的吧。
小葉已從我家里搬走,跟幾個同事女孩拼房住在一起。
晚上,再次跟小羽同學上了床。不做做愛當然說不過去,但她在這方面也有新要求,居然讓我用套。我挺奇怪,當初生過孩子以后,她不都戴環(huán)了嗎?
但她說:“戴套衛(wèi)生,也是一種相互間的尊重?!?/p>
我默然,片刻后說:“家里沒有?!?/p>
她說:“我有專門從國外買回來的,還是名牌呢。”
說著她打開一包,摸出個電蚊香片似的東西丟給我。
我沒伸手拿,過了會兒說:“我不習慣?!?/p>
她也皺皺眉:“我看你是大男子主義?!?/p>
我心想,你就說吧,你還能說出什么來?
而我想說的,卻說不出口,比如,你是怎么想到非要戴套的?為什么只是在到了國外才有了這種習慣?
結果,回來頭一晚,居然就倒頭各睡各的。
不過,半夜時,我還是被她給弄醒了。她說鬧時差,睡不著。然后便使出她能做到的溫柔手段,開始慢慢催化我。但催化到最后,還是親手給我戴上了套。
我覺得,若拋掉最后的戴套環(huán)節(jié),剩下的舉動在她已經(jīng)很難得。記得早些年間,每當我間隔多日,不得已非要騷擾她一下時,她最好的姿態(tài),也只是以盡義務的樣子,毫無反應地躺著,偶爾還會幽幽地冒出那句關于奸尸的名言。眼下,她分明開始有配合了,比奸尸境界不知要進步了多少。
但我還是沒法阻止住自己的別扭,于是終歸只是草草了事。
第二天,她就去了西山,此后便一直待在我老家陪孩子。中間我回去過一次,但由于大學里越到學期末越忙,我不可能在家常住。等我和孩子都差不多該放假時,小羽的寒假也就結束了,她匆匆又登機飛回了美國。
在我回家的那幾天里我發(fā)現(xiàn),她除了在孩子放學后,會關掉回國后臨時配上號的手機,平時總是越洋長途不斷,而且完全都是英文對話。可惜我的外語聽力早已嚴重退化,半點都聽不懂她在聊什么。估計她也正是明了這一點,才侃得那么肆無忌憚。聊完后,連隨口的解釋都沒一句,好像全是跟別人不相干的事,沒必要作出任何說明。
有一天,大嫂把我拉到一旁,對我悄聲道:“羅山,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小羽這趟回來,你就別再讓她出去了?;蛘?,真要攔不住,也給她留下點東西,別讓她走得那么利索?!?/p>
我苦笑,除了謝她關心,沒法做任何表態(tài)。很顯然,這兩種選擇,我都做不到。再者說,又何必呢?
小羽臨行時,小葉跟我一起送她到機場。候機樓里,只是她倆靠在一起說個沒完,偶爾還往我這邊掃那么幾眼。莫非在策劃怎么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