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柏用電子顯微鏡檢查了一些木頭碎片。

“細(xì)菌滋生的還不多。這只小鹿斑比是最近才殉難的，或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不到八小時?！?/p>

“所以是罪犯剛買來的?！比R姆說。

“也可能是一個月前買的，冷凍到現(xiàn)在?！比滞姓f。

“不，”庫柏說，“它沒被冷凍過，沒有細(xì)胞組織被冰晶破壞的痕跡。而且它也不可能被冷藏那么長時間。它沒有變干的現(xiàn)象，而現(xiàn)代的電冰箱都會讓食物脫水。”

“這是條好線索，”萊姆說，“我們就朝這個方向追查?！?/p>

“追查？”薩克斯笑了，“你是說讓我們打電話給全市所有的超級市場，找出昨天有誰買了牛骨頭？”

“不，”萊姆糾正說，“是過去的兩天里?！?/p>

“你想用哈迪男孩嗎？”

“讓他們繼續(xù)做現(xiàn)在正做的事情好了。給在下城的愛瑪打電話，看她是不是還在工作。如果她不在，去把她和其他調(diào)度員都召回辦公室，要她們加班。給她一張全市超市連鎖店的清單。我敢打賭這家伙絕不是為家庭采購，所以買的東西不會超過四樣。告訴愛瑪把范圍縮小在買五樣以下商品的顧客。”

“要準(zhǔn)備搜查許可證嗎？”班克斯問。

“誰妨礙我們，就向誰出示搜查證，”塞林托說，“但最好不用。誰知道呢，有些市民特別愿意配合警察，希望這次我們能遇上?！?/p>

“但是這些商場怎么知道是誰買了小牛腿？”薩克斯問。她已經(jīng)不再像剛才那樣冷漠了，但是音調(diào)還有些尖利。萊姆暗想，她的這種挫折感是否和自己時常體會到的那種感覺有相似之處――被浩繁的證物壓得直不起身。對刑事鑒定學(xué)家來說，最常見的問題不是缺乏證據(jù)，而是可能的證據(jù)實在太多了。

“檢查結(jié)賬掃描機?！比R姆說，“它們會把購物記錄存在電腦里，以供盤點和進貨之用。你有什么想法，班克斯？我看到有念頭從你的腦子里閃過。說出來，這回我不會把你打發(fā)到西伯利亞去。”

“呃，只有連鎖店有掃描機，”這位年輕的警探指出，“還有數(shù)百家獨立店鋪和肉店，他們都沒有掃描機?！?/p>

“說得好。不過我認(rèn)為他不會去小店買東西。對他來說匿名是很重要的。他一定會在大商場購物，這樣才不引人注目?！?/p>

塞林托打電話到總部聯(lián)絡(luò)中心，向愛瑪說明他們需要調(diào)查的事項。

“我們給這張玻璃紙拍一張偏光照片?！比R姆對庫柏說。

庫柏把微小的殘片放在偏光顯微鏡下，然后在接目鏡上架起拍立得相機，拍了一張照片。這是一張彩色照片，一道夾著灰色線條的彩虹橫貫其中。萊姆檢視這張照片。這幅圖案本身說明不了什么問題，但可以把它和別的玻璃紙樣本比較，看看它們是否出自同一來源。

萊姆有了一個主意?！袄?，找十二個特勤小組的警員到這里來。要快?！?/p>

“到這里？”塞林托問。

“我們要一起發(fā)動一次行動。”

“你確定？”塞林托又問了一次。

“是的，我要他們馬上來?！?/p>

“好吧?！比滞袑Π嗫怂裹c點頭，班克斯立刻給霍曼打電話。

“現(xiàn)在，看看其他故意布置的線索――阿米莉亞找到的那些頭發(fā)呢？”

庫柏把一根探針刺入毛發(fā)里面，挑出幾根放到相位差顯微鏡上。這種儀器能針對同一物體放射出兩道光源，不過第二道光會略微耽擱一點點時間，由此形成不同的相位，使樣本同時呈現(xiàn)在明亮與陰影之中。

“這不是人類的毛發(fā)，”庫柏說，“一看就知道。這些是防護型毛發(fā)，不是絨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