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秦國的強大
秦自穆公以后二百余年,內(nèi)政無何顯著進步,而晉國始終保持霸主地位,秦自然無法東向擴展勢力。戰(zhàn)國初期,秦公室更內(nèi)亂迭生,魏人得以乘機奪回穆公時取自晉國的黃河以西之地。當時東方諸侯,對秦均以夷狄視之,恥與為伍。直到獻公(前384~前362),才又開秦國復興的機運。獻公即位后,自雍(今陜西鳳翔縣)遷都于櫟陽(今陜西西安臨潼區(qū)東北),力圖振奮,曾于前364年大敗三晉之師于石門(今陜西三原縣),表現(xiàn)出不可輕侮的實力。
到獻公的兒子孝公(前361~前338),繼續(xù)致力于國家的富強,他于即位之初,下詔求賢,于是公孫鞅自魏赴秦。鞅本衛(wèi)國公子,游仕于魏,惠王不能用,因而投奔秦國,大得孝公的寵信。他以魏國的新法為藍本,訂立一套富國強兵的計劃,以為秦國政治革新的準繩。
秦國于前359年開始頒布一部分新法,其后十年間,逐步加以補充和完成。新政的要目,大致不外:(一)勵行法治。即徹底執(zhí)行所訂立的法律,使國內(nèi)除國君外沒有任何特殊勢力。以嚴刑重賞,驅(qū)使人民為國服務。(二)嚴密保甲。把人民納入組織,十家為一大組,五家為一小組,相互監(jiān)視,連帶負責。組內(nèi)有奸人而知情不報者腰斬,告發(fā)奸惡的與斬敵首同賞,藏匿奸人的與降敵同罪。(三)倡導增產(chǎn)。每家有成年男子二人以上而不分居的,要加倍納稅;人民無分老少,俱要從事生產(chǎn)事業(yè)。并從事生產(chǎn)競賽,凡耕田織布成績優(yōu)越的,終身免除徭役賦稅;不事生產(chǎn)者,收為公家的奴隸。(四)獎勵從軍。有軍功的,按等級給予最優(yōu)厚的爵賞;從事私斗的,照情節(jié)的輕重處刑。宗室沒有軍功,取消其屬籍。此外如服飾、居室以及私有田地奴隸,都以爵級定其享用的品質(zhì)或數(shù)量;無軍功的,雖富也不能享受。(五)整理土地。把全國的城邑和村落并為三十一縣,鏟平舊日封區(qū)的疆界。未墾的土地,人民可自由占耕,由政府對人民直接計田征稅。此外并統(tǒng)一全國的度、量、衡。這兩件事都是前350年施行的,那年孝公并把國都遷至咸陽(今陜西咸陽市)。(六)改易風俗。秦人因長期與外族接近,直至孝公時,還不脫戎狄之俗。那時秦人尚有男女老少同寢一室的習慣,這陋習被公孫鞅嚴禁才歸消滅。秦人的陋習被強制革除的,恐不止此一端。
新政推行的結(jié)果,使秦國家給人足,社會安寧到道不拾遺,盜賊絕蹤。外交方面,公孫鞅拋棄以往的閉關政策,利用地勢,主動向東方各國進攻。秦國的民風本來是強悍質(zhì)樸的,嚴刑峻法,養(yǎng)成他們服從命令恪守紀律的習慣。同時舉國上下都以對外戰(zhàn)爭為主要出路,像這樣一支具有高度戰(zhàn)志的優(yōu)良軍隊,傾全力向外發(fā)展,自然戰(zhàn)無不勝。秦國首先攻擊的目標,便是東方強國的魏,公孫鞅早已看出,秦和魏是不能兩立的。前352年,他親自領兵伐魏,攻破魏舊都安邑(魏惠王已于前365年遷都大梁,即今河南開封),前340年,公孫鞅又親自征魏,俘魏將公子卬,并奪回河西之地。自此秦與魏共黃河之險,對東向進攻更便利了許多。同年,孝公封公孫鞅于商(今陜西商洛商州區(qū)),因此后人又稱他為商鞅。
前338年,孝公死,子惠王(前337~前311)繼立?;萃跻蛏眺痹谄錇樘訒r黥其師傅,久蓄怨恨,故即位后便族誅商鞅。但新法仍被保留,同時惠王更憑藉商鞅為秦國奠立的富強基礎,繼續(xù)向外擴展。
惠王即位之初,東周洛陽人蘇秦曾以策干秦而不見用,蘇乃倡導“合縱”運動,勸六國合力御秦,但功效不大。蘇秦的同學魏人張儀,于前328年相秦。這時秦國東境已進至函谷關以東的陜(今河南陜縣)、曲沃(今山西聞喜縣東)、平周(今山西介休縣西)一帶。前316年,秦滅蜀而并其地。蜀本是一個外族小國,據(jù)今四川成都市一帶,那時它正與另一小國巴(今重慶巴南區(qū))相互攻擊,秦乃乘機取之,于是秦益加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