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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死腦筋能干成事兒(6)

左宗棠發(fā)跡史(上) 作者:汪衍振


允準(zhǔn)圣旨不久頒下,胡林翼于是得以繼續(xù)在岳州駐防。

湖南形勢見好,在京供職的湖南籍官員開始紛紛告假回籍省親、省墓,這倒也是人之常情。這當(dāng)中就有一位都察院的御史,姓宗名稷辰,也趕回湘潭省親、省墓。這位宗御史當(dāng)時已是年近六十,太平軍連續(xù)幾年橫掃大江南北,兩江、湖廣無一省不糜爛,勢頭只見其猛不見其弱,他以為在有生之年是難歸故里了,孰料僅僅幾年光景,官軍便把太平軍打出了湖南,圓了他回鄉(xiāng)之夢。

宗御史有個兒子叫宗冬生,本在軍營效力,得知父親打京城回來省親、省墓,他便也告假回來陪伴父親。

宗御史到家的當(dāng)日,便在兒子的陪伴下,屋前屋后走了走,又繞著莊子看了看。宗御史見屋子還是他離開時的屋子,村莊還是他記憶中的村莊,絲毫未遭戰(zhàn)火洗劫,加之一家大小無缺,滿門無恙,心里就更是高興,便對兒子道:“冬生啊,長毛作亂,舉國震動。為父走一路,見到的不是流民便是死尸,村莊也毀壞極多,這駱秉章當(dāng)真不同凡響啊。放駱秉章做湖南巡撫,真我三湘之幸也?!?/p>

冬生說道:“父親所言極是。說起來呢,湖南能有今天,固然與駱撫臺謀劃得當(dāng)有關(guān),但真正出力的還不是駱撫臺,倒是我恩師。想張大人做湖南巡撫時,長毛圍攻長沙整整八十余天,若非張大人請出我恩師佐以兵事,長毛豈能退兵?我湖南又安能保全?”

宗稷辰大叫道:“冬生啊,你恩師是哪個?為父如何不知道?你何時拜的師父?”

宗冬生笑道:“父親如何就忘了?兒子的師父不就是湘陰孝廉左三爺嗎?道光二十九年,左三爺在長沙寫信征求過父親的意見,父親回信是同意的。父親怎么就忘了?”

宗稷辰沉思片刻,忽然點頭道:“為父想起來了,你說的是湘陰左季高吧?”

宗冬生說道:“就是他呀!若非他老人家替巡撫衙門到處籌款,曾大人的水師營如何能這么快便重整旗鼓東征啊!若非他老人家料理軍務(wù),湖南也不能這么快全境克復(fù)啊!”

宗稷辰一邊走一邊吩咐道:“我們進(jìn)屋里來談!”

宗稷辰回京后,不久便給咸豐帝上了一折,大講左宗棠的才能。

咸豐五年(公元1855年)十二月,兩道圣旨飛遞進(jìn)湖南巡撫衙門。

一旨曰:“都察院御史宗稷辰奏,平寇需才,請保舉備用一折?,F(xiàn)在用兵省份委用需人,如有才兼文武膽識出眾之士,自應(yīng)隨時采訪,或令隨營,或辦團練,以收實效。該御史所稱湖南之左宗棠,不求榮利,跡甚微而功甚偉。若使獨當(dāng)一面,必不下胡林翼諸人。著駱秉章悉心訪察,如其人果有經(jīng)濟之才,即著出具切實考語,送部引見。此外衡茅伏處不乏英奇,并著各省督撫廣為諮訪,其素懷忠義韜略過人者據(jù)實保奏,一并給資,送部引見,候朕錄用??偲诒Ee得實,毋尚虛聲?!?/p>

二旨曰:“湖廣總督著官文兼署;賞胡林翼二品頂戴實授湖北布政使兼署湖北巡撫。”

接旨的當(dāng)天,胡林翼即率本部人馬離開岳州,到長沙來向駱秉章、徐有壬及左宗棠辭行。

見過駱秉章等人后,胡林翼徑直來到左宗棠的房里。

左宗棠當(dāng)日恰巧剛從辰山家中返回。見左宗棠疲倦的樣子,胡林翼順袖中摸出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左宗棠道:“季翁,這是一千兩銀票,里面有駱撫臺五百兩,我的五百兩,給您在長沙買宅子用。您老再這么長沙、辰山的兩頭奔波,用不幾日身子就該垮了!”

左宗棠把銀票往外推了推,道:“大房生閨女,二房又有孕,我不勤回去看看哪成!你趕緊把銀票收起來,你剛放鄂撫,應(yīng)酬少不了,使銀子的地方多著呢。我用不著,我有田有地有家業(yè),就算三年不收成也餓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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