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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5(4)

傀儡之城 作者:(日)和田龍


這個家臣自恃有一家之主氏長的寵愛,便不知天高地厚目中無人起來,對手下的門人也動不動就施以暴力。有一次,和泉在城內的路上和他相遇,大喝一聲,結果他對著和泉卑屈地一笑,灰溜溜地逃走了。

“就是這種東西!”

其后,他非但一點兒也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越加猖狂,而且作惡多端,經常跑到城外調戲和奸污老百姓及下級武士家的女子。

下忍村村民乙名太兵衛(wèi)的兒媳千代便曾遭到他的奸污。

和泉記不起千代的名字了,“但是她官人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哩,因為他漲紅了臉,青筋暴起,跑到下忍口城門下咚咚咚地砸城門哪?!?/p>

這個百姓的名字叫加藏。

加藏就是長親跑去踏麥苗時,毫不客氣地數(shù)落他的那個魯莽村民。

幾天之后,甲斐公主也聽說了加藏的申告,她臉色一變,勃然大怒道:“豈有此理!”

當下甲斐公主騰地站起身,將和服的下擺撩起來往腰帶里一掖,露出兩條美腿,抄起身旁一柄大刀,赤著腳就從后庭沖出了玄關。

那個家臣剛剛謁見完氏長,談笑結束,得意洋洋地退出來,甲斐公主在第二城堡截住了他。

“還記得你干的好事么?”

甲斐公主大聲喝道。這個膽大妄為的淫賊諂媚一笑,裝起糊涂來:“哦,是什么事呀?”事實上,他可能真的早已將奸污民女的事情忘在腦后了,何況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身為城主的女兒,甲斐公主竟然怒氣沖沖地為一個普通百姓的事情來出頭。

這個身懷一技之長、受到家族扶持的加勢侍終于活到頭了。他一看甲斐公主的架勢,慌忙抽出劍來,擺開弓步,準備迎戰(zhàn)。此時,聽到消息的家臣們紛紛聚攏來,圍了一圈,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勸阻甲斐公主。一方面眾人知道她的厲害,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加勢侍在眾人眼里早已廣受蔑視,被恨之入骨了。

“不要磨蹭了!”

甲斐公主等他剛剛端好架勢,便以疾風之勢,手中大刀一閃,加勢侍握住劍柄的右手胳膊便被斬落在地,隨即反身又是一刀,加勢侍的脖頸被斬斷了。脖頸雖斷,頭顱卻沒有掉下來,待甲斐公主將刀收回刀鞘,轉回身去,才從胴體上掉落,足見她出刀之迅疾。出眾的武藝令眾家臣看得目瞪口呆。

和泉也目睹了這精彩的一幕。

“百姓的仇就像她自己的仇一樣。”韌負聽得入了神,臉上輕蔑的表情也不見了。

可是,韌負聽到后面的故事就更加驚訝了。

甲斐公主趕到下忍村村民乙名太兵衛(wèi)住的地方,將那個加勢侍的頭顱拿給千代看,并向她賠禮道:“希望你寬宥吧?!鼻Т\惶誠恐地表示萬分謝意,但她官人加藏卻猶不肯寬恕,打那以后,加藏對成田家的家臣和下人便種下了仇恨。

“不過,被殺的那家伙的門人卻不依不饒了,”和泉繼續(xù)說道。加勢侍手下的門人各持著家伙,氣勢洶洶地聚集到他家里,似乎想與成田家肉搏一場?!白詈蟪雒姘堰@件事情擺平的,你猜是誰?就是長親殿下?!?/p>

長親半夜三更獨自一個人悄悄來到那個加勢侍家,與他的門人們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離開后他徑直回城去向甲斐公主報告說:“沒事了?!?/p>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聚集的門人們全都四處散去不見了蹤影。家中的家什細軟以及日常衣物等全都來不及收拾帶走,可見是相當慌張倉促的逃散。

長親到底跟他們說了些什么?和泉不得而知,就是《成田記》里也不見任何記載。

“是長親殿下啊……”

韌負臉上的表情似乎說明,他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大出意料的事實。

“我也不相信哪,不過這可是千真萬確的?!焙腿劬锊唤冻隽w慕的神色:“打那時候起,甲斐公主就迷上長親殿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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