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幾年前,我為北京大學中文系、歷史系、哲學系、藝術學院的部分學生開設了一門課程,內(nèi)容是中華文化史。
這門課程的進行方式比較特殊:一、師生之間有很多討論,每次課后學生都會提出很多文化問題要我快速問答,名曰“閃問”;二、全部課程都由香港鳳凰衛(wèi)視播出。
我們的課程在電視臺播出的第一個月,就有很多讀者來信要求出書;從第二個月開始,參與課程的一些北大學生已經(jīng)成了“亞明星”,不少觀眾能夠隨口說出他們的名字。一位臺灣教授問我:“男學生都那么帥氣,女學生都那么漂亮,學問和口才都十分了得,是不是你特意挑選的?”
我說:“沒有挑選,這是青春的自然美色。當這種美色與古老話題聯(lián)在一起的時候,新舊之間互相映襯,產(chǎn)生了一種特殊的魅力?!?/p>
這本書的初版叫《問學余秋雨》,是一個根據(jù)錄音整理的粗疏版本,但在內(nèi)地很受歡迎,很短時間內(nèi)就銷售了十二萬冊。據(jù)讀者反映,大家最感興趣的居然是“閃問”部分。臺灣頂級出版家高希均教授、王力行女士讀了之后竭力主張此書在臺灣出版,又建議加入臺灣大學學生對我的“閃問”。我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就把初版書稿交給一部分臺灣大學學生傳閱,然后請他們提出問題。臺大學生提出的問題很快就來了,我一一作答,還在臺北的“人文空間”與他們進行了當面交流。
相比之下,北大學生的問題比較銳利、重大、活躍、有趣,臺大學生的問題比較含蓄、雅致、誠懇、天真。我把與兩所大學學生的問答,放在全書之前。
由于兩所大學學生的共同參與,新版的書名就成了《中華文化四十七堂課:從北大到臺大》。這書立即在臺灣成了暢銷書,據(jù)報道,也成了馬英九先生巡視臺北書展時首先購買的書。但現(xiàn)在看來,書名太長了,便改成《北大授課:中華文化四十七講》。同時,“閃問”部分又作了較多增刪。
書中的主體內(nèi)容,就是我在北大開設的課程。這是一部我心中的中華文化史,明顯側重于早期。理由是,那一時期創(chuàng)建了中華文化的奠基元素,安頓了中華文化的精神魂魄。相比之下,后來那些漫長的歷史走廊,盡管故事多多,則不妨快步走過。這種格局,我在《中國文脈》一書中已經(jīng)有過書面表述。
我與兩所大學的學生進行了那么深入的心靈交往,感到十分愉快。文化可以滋潤生命,生命也可以滋潤文化。中華文化的前途,就看有多少年輕而又美好的生命來滋潤它。
參與我課程的北大學生早已畢業(yè),都在從事著很有意思的工作。我與其中幾位還保持著聯(lián)系,經(jīng)常一起吃飯、聊天。正是近幾年的交談,為我們的“閃問”增添了新的內(nèi)容。
余秋雨
二〇一一年四月六日寫,
二〇一二年九月六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