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

李頎

詩與樂是兩種關(guān)系特別緊密的藝術(shù)形式，古詩中也有許多描寫音樂的名作。在許多這類作品中，詩人都會花費大量篇幅和氣力，用盡形容與比喻，描寫音樂的節(jié)奏與色彩，通過對聲音本身的表現(xiàn)，與同類作品一較高下。但李頎的這首《琴歌》卻不一樣，雖然詩歌是圍繞琴曲而作，但只有“初彈《淥水》后《楚妃》”一句是對樂曲本身的正面描寫，其余的篇幅都用來渲染周邊的環(huán)境：作者先用月夜初至、城頭烏飛、寒霜凄緊、涼風入衣等意象，營造了一幅戶外的蕭瑟之景；再用銅爐焰暖、華燭增輝、琴聲乍起、四座無言等描寫，構(gòu)筑了一片室內(nèi)的旖旎風光；最后用主人公聽琴之后決心踏上云山征途作結(jié)。整首詩雖然很少正面提到音樂，但音樂的節(jié)奏變換卻融入了整首詩的氛圍變化之中，與直接描寫琴音的作品相比，這種寫法顯得更為高妙幽遠。詩中“一聲已動物皆靜，四座無言星欲稀”一句，以四周的寂靜反襯音樂的動人，啟發(fā)了后來白居易《長恨歌》中“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經(jīng)典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