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

亭廊里擁擠著喧嘩聲，但

仍不及芭蕉壓住的喃喃自語

有人一早換上了新臉龐

從長眠中醒來。醒來——

卻不知又將自己丟在了何處

舊池塘有點(diǎn)皺，有點(diǎn)偏心

錦鯉掉了魂似的撲水

又努力壓住身下的水花

以為池底，會有另一副形骸

供它們越過枯荷上的小塔

而我，在搖椅里沉沉睡去

搖椅的扶把，我曾引來春風(fēng)小駐

鵓鴣。斑鳩。黃鸝。畫眉

個個都漆上了人的模樣

它們，也是這座小院的心臟

“少了。輕了。不在了?！?/p>

喧嘩聲已斂在明晃晃的鏡子里

行人只長成一半。芭蕉下

他們的喃喃自語多么巨大呵

來到人間后，又久久不忍離去

20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