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紅樓夢》古抄本新關(guān)切

白衣齋揭秘《紅樓夢》 作者:韓豐雷 著


一、甲戌本定格模式與南京歷史文化的關(guān)系

和《金瓶梅》一樣,《石頭記》同樣運用了大隱手法,其手法神似。破解依專技,立論隨擅長,白衣齋窮半生所積,立足于書本,以天津古籍出版社2013年1月第1版第1次影印的《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甲戌本為底本,針對作者的明點暗化,從大隱手法開始一步步深入揭秘。原版系豎版繁體毛筆字,無標點,為使用方便,筆者改為今例。引用頁碼依采用書中“一、二、三……”形式。

第二頁——“此三名,皆書中曾已點睛矣。如寶玉作夢,夢中有曲,名曰紅樓夢十二支,此則《紅樓夢》之點睛;又如賈瑞病,跛道人持一鏡來,上面即鏨‘風月寶鑒’四字,此則《風月寶鑒》之點睛;又如道人親眼見石上大書一篇故事,則系石頭所記之往來,此則《石頭記》之點睛處。”

綜析全文可知,這幾句話集列了作者的家鄉(xiāng)圈,這個家鄉(xiāng)圈便是金陵,即今南京。

《石頭記》之“石頭”實則指石頭城南京,是以石頭城所歷之事為主線索,不僅是記曹家,還有密切相關(guān)的皇家等,隨文深入解讀,會漸露端倪,“石上大書一篇故事”,只是托詞說法。

《風月寶鑒》之“寶鑒”,實則是石頭城的一道風景。石頭城,據(jù)地質(zhì)學研究:這里的巖層是距今大約1億年到7000萬年前的晚白堊的浦口組地層,在清涼門到草場門之間的城墻下面,有一塊突出的橢圓形石壁,長約6米,寬3米,因常年風化,礫石剝落,坑坑洼洼,斑斑點點,中間還雜有紫黑相間的巖塊,怪石嶙峋,遠看隱約可見耳口目鼻,酷似一副猙獰的鬼臉,被稱為“鬼臉城”。相傳這塊巖石原來猶如刀削一般,光滑如鏡,西側(cè)有一處清涼的池塘,從水面的一側(cè)可以看到“鬼臉城”的倒影,老南京人俗稱“鬼臉照鏡子”。“賈瑞病,跛道人持一鏡來”,這一鏡文中稱“風月寶鑒”,參照《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己卯本——“賈瑞收了鏡子,想到:‘這道士倒有意思,我何不照一照試試?’想畢,拿起風月寶鑒來向反面一照,只見一個骷髏立在里面,唬得賈瑞連忙掩了,罵:‘道士混賬!如何唬我?我倒再照照正面是什么!’想著,又將正面一照,只見鳳姐站在里面招手叫他?!?sup>《石頭記》應(yīng)是化用了這一名勝的特色入文,形成了小說中的“風月寶鑒”,至于它的作用,則是作者的深度構(gòu)思了。

《紅樓夢》曲名十二支,根據(jù)此本第五回,明列著十四支曲,文中稱十二支,應(yīng)是去掉引子和收尾兩支曲剩十二支整。這個十二是個奇特數(shù)字,它對應(yīng)著甲戌本的行格模式,即甲戌本每半頁十二行字。這種手法在《金瓶梅》中常用,如在描寫臨清時——“這臨清閘上,是個熱鬧繁華大碼頭去處,商賈往來,船只聚會之所,車輛輻輳之地,有三十二條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樓?!?sup>拙作《金瓶之隱》是這樣解讀這個問題的——(在臨清與光福古鎮(zhèn)四個條件對應(yīng)的基礎(chǔ)上)“區(qū)區(qū)光福何有三十二條花柳巷?這么多數(shù),作者為什么單單用這‘三十二’和‘七十二’?‘三十二’是借用了光福古鎮(zhèn)有三十二座古寺廟,‘七十二’是借用了光福西面太湖上有七十二座山峰,這‘三十二’和‘七十二’用在臨清花柳巷和管弦樓上是虛數(shù),用在光福上是實實在在的數(shù),且是最能代表光福地理標識的數(shù),猶如三十四(省級行政區(qū))和五十六(民族數(shù))代表中國?!?sup>用數(shù)字代表物象,在宋代易理學《梅花易數(shù)》起卦中,是離不開的手段,得一則對應(yīng)為《乾》,二則對應(yīng)為《兌》,三則對應(yīng)為《離》……十二支與甲戌本半頁十二行對應(yīng),一頁二十四行,還有這甲戌的凡例每行十六個字,凡例開頭只有“紅樓夢旨義是書題名極多紅樓夢”十三個字,章回正文十八個字,二十四、十六、十三、十八,這些數(shù)字共同構(gòu)成了甲戌本的定格模式,它們分別代表著南京悠久的歷史文化。二十四對應(yīng)著南京秦淮河上有二十四座浮航(浮橋),《景定建康志》載:“六朝自石頭東至運瀆總二十四渡,皆浮航往來?!薄遁浀刂尽份d:“自晉及陳,阻淮為固,西連石頭,東至運瀆,浮航往來,總二十四所?!笔投挠谔鞎r還對應(yīng)著十二月和二十四節(jié)氣,手抄《己卯本》《庚辰本》每頁十行,每行三十字,則是根據(jù)甲戌本天時原理設(shè)計的,對應(yīng)著一旬十天和一月三十天(《庚辰本》有的一頁十一行,字數(shù)少的二十六字一行,多則三十一字一行,潦草不規(guī)范);十二和二十四于書中人物也對應(yīng)著十二釵和副十二釵。十六對應(yīng)著南京十六座官妓館,明人謝肇淛《無雜俎·地部一》載:“太祖于金陵建十六樓,以處官妓?!鼻迦藚蔷磋鳌度辶滞馐贰穼κ鶚堑拿枋觯骸埃ㄇ鼗矗﹥蛇吅臃坷镒〖业呐?,穿了輕紗衣服,上了簪了茉莉花,一齊卷起湘簾,憑欄靜聽……還有那十六樓官妓,新裝袨服,招接四方游客。真乃朝朝寒食,夜夜元宵。”明人周暉《金陵瑣事》載這十六樓分別為:南京樓、北市樓、集賢樓、民樂樓、謳歌樓、鼓腹樓、清江樓、石城樓、來賓樓、重譯樓、澹煙樓、輕粉樓、鶴鳴樓、醉仙樓、梅妍樓、翠柳樓。“十三”和“十八”一則是指南京有內(nèi)城門十三座,外城門十八座。內(nèi)城門十三座分別是:城東朝陽門,城南正陽門、通濟門、聚寶門,城西三山門、石城門、清涼門、定淮門、儀鳳門,城北鐘阜門、金川門、神策門、太平門;外城門十八座分別是:麒麟門、仙鶴門、姚坊門、觀音門、佛寧門、上元門、滄波門、高橋門、上方門、夾崗門、雙橋門、柵欄門、鳳臺門、大安德門、小安德門、大馴象門、小馴象門、江東門(江南時報黃勇《南京城十八個外郭城門觀音門墻體雪白唯一留有照片》)。十八,還對應(yīng)著南京明代十八坊:朱元璋定都金陵,詔令天下征各行業(yè)能工巧匠進京服役,人數(shù)達十萬之眾,這些人多集于城南門西(城南西部)手工業(yè)區(qū),洪武年間編戶是十八個坊,后稱明代十八坊。由甲戌本的定格模式采用了對應(yīng)古南京歷史文化的奇特數(shù)字,可知這種定格的模式,是在暗示著南京是作者熟識的“家鄉(xiāng)圈”。關(guān)于南京是作者熟識的“家鄉(xiāng)圈”,后面解讀中會有大量的材料出證。

再根據(jù)“此三名皆書中曾已點睛矣”這句話,順便解讀一下《跋乾隆甲戌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影印本》(后簡稱《跋》)。胡適談的三個問題中的第二個,即“我要指出曹雪芹在乾隆甲戌年(一七五四)寫定的《石頭記》初稿本只有這十六回?!薄按巳詴性腰c睛矣”,是說《紅樓夢》《風月寶鑒》《石頭記》這三個名字都在書中已經(jīng)精辟描述了。這個書應(yīng)是指甲戌本所成之書?!都t樓夢》之由來,在甲戌本第五回有精辟描述;《石頭記》之由來,甲戌本第一回有精辟描述;而《風月寶鑒》之由來,則是在第十二回有精辟描述,而十二回,恰是現(xiàn)有甲戌本所沒有的。胡適的這個“乾隆甲戌年寫定的《石頭記》初稿本只有這十六回”,顯然是錯誤的,依“此三名皆書中曾已點睛矣”這個根據(jù),最起碼包括有第十二回。凡例最末的一首七律:“浮生著甚苦奔忙,盛席華筵終散場。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夢盡荒唐。謾言紅袖啼痕重,更有情癡抱恨長。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結(jié)合著第一回第九頁“后因曹雪芹于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則題曰《金陵十二釵》”來看,“十年辛苦不尋常”就是指“曹雪芹于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即曹雪芹于悼紅軒中創(chuàng)作了十年,這個“批閱”只是托詞說法,后面再解,這十年“纂成目錄,分出章回”,曹雪芹是完成了《石頭記》全本的,并且連回數(shù)也告訴我們了,并不是程本的一百二十回,也不是濫傳的一百零八回,而是一百回整,這個天機大隱在第一回開篇,稍后解。通過這十年也可以知道作者是先完成了正文,后寫的凡例。《跋》的第四頁反面——“在此三十四年前”,這應(yīng)是胡適寫《跋》的三十四年前,《跋》寫于民國五十年,三十四年前應(yīng)是民國十六年,即公元1927年,那時他又敢說:“我曾疑心甲戌以前的本子沒有八十回之多,也許止有二十八回,也許止有四十回……如果甲戌以前雪芹已成八十回,那么,從甲戌到壬午(除夕)這九年之中雪芹做的是什么書?”胡適總是站在書未成的基礎(chǔ)上猜測這個問題,再者,壬午(除夕)曹雪芹并沒有死,后解。

第三頁——“此書開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歷過一番夢幻之后,故將真事隱去,而撰此《石頭記》一書也,故曰甄士隱夢幻識通靈?!薄皩⒄媸码[去”,要探明真事,則需要索隱。索隱并不是沿著一個點盲目猜謎語,而要在文本內(nèi)在的規(guī)律性的指引下索隱,即以文本內(nèi)在規(guī)律為指導思想索隱。神方昔日衡金,仙法今朝量石。

第一回第五頁——“原來女媧氏煉石補天之時,于大荒山無稽崖煉成高經(jīng)十二丈,方經(jīng)二十四丈頑石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媧皇氏只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只單單的剩了一塊未用,便棄在此山青埂峰下?!薄笆伞敝旃P側(cè)批:“總應(yīng)十二釵”,“二十四丈”朱筆側(cè)批:“照應(yīng)副十二釵”,這也與甲戌本的定格模式對應(yīng),即對應(yīng)著甲戌本半頁十二行字,一頁二十四行字,那這塊石頭指的應(yīng)是《石頭記》這部書?!叭f六千五百”朱筆側(cè)批:“合周天數(shù)”,這顯然指的是合日周天。明謝肇淛《無雜俎·天部一》:“日一歲而一周天?!薄叭f六千五百”則是100周天,即100輪回,這暗示著這部《石頭記》是100回。這段文字中的奇特數(shù)字與凡例一樣,應(yīng)是在完稿后重新設(shè)計加上去的。它們與前面的十六、十三、十八共同構(gòu)成了甲戌本的定格模式,這種模式達到了形式與內(nèi)容的完美結(jié)合。

二、《石頭記》寫作背景及書名、作者、地域等隱秘之法

“只單單的剩了一塊未用,便棄在此山青埂峰下”,朱筆側(cè)批:“剩了這一塊,便生出這許多故事,使當日雖不(能)以此補天,就該去補地之空陷,使地平坦,而不得有此一部鬼話”,這脂批的弦外之音是:作者縱不能擔當利天下之大任,起碼委以益小民之微任,這樣就不會有這部常人捉摸不透的《石頭記》,結(jié)果天不遂人意,落魄到了如凡例第三頁反面所言——“以致今日一事無成,半生潦倒”,致使作者在窮苦中用血淚書成了這部《石頭記》。

本回本頁——“經(jīng)鍛煉之后,靈性已通”,朱筆側(cè)批:“鍛煉后,性方通,甚哉——人生不能學也”,這脂批的弦外之音是:作者歷經(jīng)了大磨難之后,以至于大徹大悟,才有了創(chuàng)作《石頭記》的動機,這不是一般的磨難啊,不是遭受凡常的痛苦就會產(chǎn)生這個創(chuàng)作動機的!

本回第六頁反面——朱筆眉批:“昔子房后謁黃石公,惟見一石,子房當時恨不(能)隨此石去,余亦恨不能隨此石去也,聊供閱者一笑”,這脂批的直意是:古時候張良在得到黃石公《太公兵法》十三年后,按黃石公之言尋拜黃石公,只見到了一塊黃石,張良當時恨不能羽化共仙游,而我脂硯齋也希望與這塊石頭一樣,“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xiāng)去安身樂業(yè)”,可惜去不了!其實博學多才的脂硯齋透悟了《史記·留侯世家》中張良那種“恨不能隨此石去”的出世思想,這句看似玩笑的話有真正的目的:是為作者入世的遭遇做了鋪墊,做一個明顯的對比,告誡讀者——“勸君莫惜金縷衣”,作者這是血淚的經(jīng)歷,對人生有啟發(fā)意義。

本回第七頁——“然朝代年紀、地域邦國卻反失落無考。”此句朱筆側(cè)批:“若用此套者,胸中必無好文字,手中斷無新華墨,據(jù)余說,卻大有考證。”這是脂硯齋胸有成竹地斷定:故事發(fā)生的朝代紀年、地域邦國都是能考證出來的;認為失落無考的人,都是一些陳朽迂腐之流。

本回第九頁——“……因毫不干涉時世,(空空道人)方從頭至尾抄錄回來,問世傳奇,因空見色,由色生情,傳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情僧,改《石頭記》為《情僧錄》。至吳玉峰題曰《紅樓夢》。東魯孔梅溪則題曰《風月寶鑒》。后因曹雪芹于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則題曰《金陵十二釵》?!边@五個書名的第一個字:石、情、紅、風、金,分別代表了土、水、火、木、金,即《石頭記》之“石”(石之本質(zhì))代表土,《情僧錄》之“情”(情海)代表水,《紅樓夢》之“紅”(紅色)代表火,《風月寶鑒》之“風”(八卦巽為風,巽是木,即風對應(yīng)木)代表木,《金陵十二釵》之“金”(金之本身)代表金。土、水、火、木、金是五行,以書名代之,則此書涉及實用易學知識,其中推背圖式的形式最多,還有前面解過的甲戌本的定格設(shè)計也有所融入。這是在以此提醒我們,破解此書需實用易學。從傳抄人看,空空道人、吳玉峰、孔梅溪和《石頭記》的五個書名一樣,第一個字有玄機:空空道人之“空”,是空無、沒有的意思;吳玉峰之“吳”,諧音無,亦是沒有的意思;孔梅溪之“孔”,諧音空,還是沒有的意思。這三個名字除空空道人憑空假擬外,余二者皆是作者依自己命運擬的兩個有寓意的符號,后解。從這段文上看,只突出了一個曹雪芹,卻只是批閱增刪者。但結(jié)合頂上的眉批“雪芹舊有《風月寶鑒》之書,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觀新懷舊,故仍因之”來分析一下,可以得出《石頭記》的作者:《石頭記》《情僧錄》《紅樓夢》《風月寶鑒》《金陵十二釵》是一部書,《風月寶鑒》的作者是曹雪芹,那《石頭記》的作者還是曹雪芹。此中疑點五個書名,前面我們分析過,這是隱含五行知識,旨在提醒我們破解此書需實用易學知識,這些書名并不是由幾個人巧合而成,而是作者故意設(shè)計提示我們的,書中出現(xiàn)的眾多推背圖形式,就證明了這一設(shè)計的客觀存在?!督鹌棵贰返拿志褪沁@個原理——“《金瓶梅》明看合三婦,暗中合三易:‘金’者,金錢卦也;‘瓶’者,諧平,子平術(shù)也;‘梅’者,梅花易數(shù)也。此三字代易也?!?sup>這是告訴我們要解讀《金瓶梅》,離不開實用周易知識,書中的八字等就可以證明這一點。曹雪芹真有其弟棠村嗎?其實這棠村也是脂硯齋設(shè)計的一個有寓意的符號,后解。這個符號的巨大作用旨為說明《石頭記》的作者就是曹雪芹。如此巨著,作者于正史無載,曹雪芹到底是何人?解到此,白衣齋只能說曹雪芹就是《石頭記》的作者,曹雪芹在南京生活過,南京就是曹雪芹熟識的“家鄉(xiāng)圈”。除此,脂硯齋又是何人?觀者莫急,循序漸進。

本回第九頁反面——“至脂硯齋甲戌抄閱再評,仍用《石頭記》。”這個甲戌指甲戌年應(yīng)是無誤,胡適認定是乾隆甲戌年,即公元1754年。這是一個重大問題,對研究成書時間有重要價值。胡適的這個結(jié)論對不對呢?根據(jù)脂硯齋的批語“據(jù)余說,卻大有考證”,應(yīng)該是能考證的。

白衣齋根據(jù)解讀《金瓶梅》的經(jīng)驗,完全贊同脂硯齋的觀點。下面,白衣齋展開對甲戌年的索考。本回第十七頁——“不想這日三月十五,葫蘆廟中炸供,那些和尚不加小心,致使油鍋火逸,便燒著窗紙,此方人家多用竹籬木壁者多,大抵也因劫數(shù),于是接二連三牽五掛四,將一條街燒得如火焰山?!敝旃P眉批:“寫出南直召禍之實病?!鄙衔闹小坝汀焙汀敖佣B三牽五掛四”,單就表面文字看,沒什么秘密,但從大清科舉史上來看這個問題,它們都與科舉有關(guān),這就是它們內(nèi)在的相關(guān)性,共同指向了科舉案,“接二連三牽五掛四”實則是指兩個奇特數(shù)字七和十四:即“接二連三”之前面的數(shù)字“二”加“牽五掛四”之前面的數(shù)字“五”,得七;“接二連三”之后面的數(shù)字“三”加“牽五掛四”之后面的數(shù)字“四”,也得七;這是前也是七,后也是七,用村粗之言說——橫豎都是七。把二、三、五、四相加,則是十四。這種手法借鑒于《金瓶梅》。“單表西門慶到于小卷棚翡翠軒,只見應(yīng)伯爵與常時節(jié)在松墻下正看菊花。原來松墻兩邊,擺放了二十盆都是七尺高各樣有名的菊花……”拙作《金瓶之隱》是這樣解讀這個問題的——“此中的‘二十’和‘七’都是化隱的數(shù)字,表看是兩個數(shù)字,卻是四個數(shù)字:‘二十盆’分兩邊,一邊是‘十’,‘二十’與‘七’的和則是‘二十七’。這‘二十七’‘二十’‘十’三個數(shù)字是歷史數(shù)字,它們正好記錄了太倉州的歷史:‘二十七’是指元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初設(shè)太倉衛(wèi)(太倉州前身);‘二十’是指洪武二十年(1387年),此衛(wèi)遷移福建漳州龍海;‘十’是指明弘治十年(1497年),此年正式成立太倉州,當時隸屬于南直隸蘇州府。這三個記錄太倉州的歷史數(shù)字,代表著太倉州。‘七’是記錄蘇州府的地理數(shù)字,指蘇州府七縣:明蘇州府下轄吳縣、長洲縣、常熟縣、吳江縣、昆山縣、嘉定縣、崇明縣。這些數(shù)字合起來就代表了蘇州府一州七縣?!?sup>這種把數(shù)字相加取和的方法,有什么歷史依據(jù)呢?這就是元制取名法中的“合計法”。清人俞樾《春在堂隨筆》第五卷載:“元制,庶民無職者不許取名,止以行第及父母齒合計為名。”如父二十,母二十,生子名四十。那這個“油”和“七”“十四”與大清朝的哪兩大科舉案對應(yīng)呢?“七”“十四”之“七”是指在此案中斬了七個人,“十四”則是此案發(fā)生在順治十四年,這兩個數(shù)字對應(yīng)的是丁酉順天鄉(xiāng)試案,此案在順治十四年即公元1657年,發(fā)生在順天科場,同考官李振鄴利用“關(guān)節(jié)作弊”,所謂的關(guān)節(jié)作弊就是考生與考官串通,約好在試卷內(nèi)詩文某處作記名。據(jù)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研部主任李國榮《清朝皇帝:嚴厲打擊科場作弊》(《人民論壇》2006年第一期)載:“到入闈時,共賣出25份關(guān)節(jié)條子。進入考場,李振鄴把所有關(guān)節(jié)用藍筆寫在一張紙上,讓跟隨入場的家仆靈秀去查找試卷?!卑赴l(fā)后順治大怒,結(jié)果將同考官李振鄴、張我樸、蔡元禧、陸貽吉、項紹芳、田耜、鄔作霖七人立斬,抄家沒產(chǎn),家人108人流放尚陽堡(今遼寧開原縣東四十里)?!坝汀敝傅氖怯偷?,對應(yīng)的是雍正十一年河南學政俞鴻圖賣秀才案。據(jù)清宮檔案載,雍正十一年(1733年)四五月間,俞鴻圖來到許州主持秀才考試。他與充任提調(diào)官的臨潁縣知縣賈澤漢等人密謀,以賈澤漢當時在許州開的一個油店為窩點,通過親戚朋友、師生、同鄉(xiāng)等各種關(guān)系,到處攔生意,四處叫賣秀才?!昂訓|總督王士俊的奏折說,幾位串通賄賣的‘合伙人’當初這樣議定:每賣一個秀才,收銀子360兩到400兩,送給俞鴻圖每名300兩,剩下的銀兩由其他人瓜分?!盵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研部主任李國榮《清朝皇帝:嚴厲打擊科場作弊》(《人民論壇》2006年第一期)]據(jù)《雍正起居注冊》,雍正十二年丙申日條記:俞鴻圖是“受賄累萬”。據(jù)《清世宗實錄》卷一百四十一載:雍正十二年三月,“丙申,刑部議奏,參革河南學臣俞鴻圖受賄營私,應(yīng)斬立決。得旨,俞鴻圖著即處斬”。查閱《雍正起居注冊》雍正十二年三月丙申日內(nèi)容,雍正當時圈了幾個人的判決:“諭旨,俞鴻圖著即處斬。賈澤漢、陳大鵬、馬澤三俱依擬應(yīng)絞,著監(jiān)候秋后處斬。”

解完這兩大科舉案,我們再回過頭來看看脂硯齋的眉批——“寫出南直召禍之實病”,“南直”表面看是南直隸,這兩大科舉案與南直隸毫無關(guān)系,是脂批出了問題?還是白衣齋解讀錯了?其實都沒有錯!南直并不是指南直隸,而是指這兩大案件的發(fā)生地:“南”代表著河南,“直”代表著北直隸,南直代表著河南和北直隸。南直是切隱手法,這是脂硯齋運用了《金瓶梅》的一個奇特手法?!暗匠蹙湃眨鏖T慶也沒往衙中去,絕早冠帶,騎大白馬,仆從跟隨,前呼后擁,徑出東門,往玉皇廟來。遠遠望見結(jié)彩的寶幡,過街榜棚,進約不上五里之地,就是玉皇廟……(對廟宇描寫)九龍床上,坐著個不壞金身萬天教主玉皇張大帝?!?sup>白衣齋是這樣解讀這個問題的——(在確定了蘇州是作者“家鄉(xiāng)圈”的基礎(chǔ)上,采取對號索隱“玉皇廟”和“萬天”)“這玉皇廟就是蘇州張吳王廟,其原址坐落在原斜塘盛墩村,迄今600余年。西門慶徑出東門往玉皇廟去,正符合蘇州古城東去張吳王廟的路線。更重要的作者提到了廟里供奉的一個大神——萬天教主玉皇張大帝。蘇州張吳王廟,民間俗稱張王廟,把張士誠當城隍供奉。書中提的萬天教主玉皇張大帝,特指的是張士誠,這里的萬天有史可尋:張士誠起義后,攻取了興化,在德勝湖(指江蘇興化)集結(jié)了一萬多人,元朝拿著‘萬戶’的委任狀去招降,張不接受。繼而占領(lǐng)了高郵,自稱‘誠王’,國號‘大周’,年號‘天佑’?;跉v史,作者將‘萬戶’與‘天佑’兩個能作為符號代表張士誠的詞,取前字合成‘萬天’,這是文中常用手法。這種把兩個能代表同一事物或人的詞,以反切思維結(jié)合,共生出一個深深隱藏原先的特征、幾乎達到從表面無法理解,但卻有文史可尋蹤跡的原含義新詞,我稱這種手法謂‘切隱’?!?sup>切隱手法的依據(jù)就是反切,反切本是古注音法,即前字之聲母與后字之韻母及音調(diào)相結(jié)合,切隱手法是演繹了這種方法。作者一筆帶過三月十五炸供這個事件,也是效仿了《金瓶梅》。“王婆子哈哈笑道:‘老身不瞞大官人說,我家賣茶,叫做鬼打更。三年前六月初三下大雪那一日,賣了一個泡茶,直到如今不發(fā)市,只靠些雜趁養(yǎng)口?!?sup>單從表面文字理解就是一個笑話,但聯(lián)系到歷史就會想到“六月飛雪”是冤案,如果只靠這句話,也解不開這個冤案,只有結(jié)合文本尋找出其他關(guān)聯(lián),才會破譯。白衣齋依據(jù)了“那娘子是丁亥年生,屬豬的,交新年九十三歲了”,根據(jù)六十花甲子,推出了此年是戊午年。(在已推出作者的基礎(chǔ)上)

白衣齋認定這個戊午年就是作者王稚登歷經(jīng)的戊午年,即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1558年的三年前是1555年,即嘉靖三十四年農(nóng)歷己卯年。那年確有冤案——五月初一,張經(jīng)獲王江涇大捷,卻被嚴嵩親信趙文華誣陷,致使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與李天寵、楊繼盛一起被斬于西門。為了再次指出此年是1558年,作者又縝密地設(shè)計了一局——“王婆道:‘今年又覺得好生不濟,不想又撞著閏月?!?sup>查萬年歷,1558年農(nóng)歷戊午年正是閏月年,是閏七月。如果這些情節(jié)不深入解讀,作一般小說理解,永遠也不知道作者的良苦用心?,F(xiàn)在的影視劇對這類作品,只按情節(jié)拍,是極其殘缺的;按作者的深意拍,卻難達到與故事情節(jié)的一致性。只有還原作者生活的原生態(tài),用作者的構(gòu)思來拍,才能既深刻又完整。

我們再用解讀的結(jié)果看一看,胡適的甲戌年是指乾隆甲戌,對不對?這兩個案件一個發(fā)生在順治十四年,一個發(fā)生在雍正十一年,作者起筆肯定不能早于雍正十一年,那這個甲戌是再評,肯定更不能早于雍正十一年,只能是雍正后的甲戌年,那有可能是乾隆甲戌年(1754年),或嘉慶甲戌年(1814年),再根據(jù)戚抄本,戚蓼生(1730—1792年)根本沒活到嘉慶朝,那這個甲戌年是乾隆甲戌年無疑。胡適的這個“乾隆甲戌年”是對的。白衣齋認為,保存并流傳甲戌本是胡適對《紅樓夢》的第一大貢獻,得出“乾隆甲戌年”是胡適對《紅樓夢》的第二大貢獻。從解讀的方法上看,胡適以考證為主,白衣齋以規(guī)研法為主,方法可以多樣性,不管用什么方法,但正確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

脂硯齋眉批中的“召禍”之“召”,在這里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召”并非本意寺廟,而是指貢院。那我們再依次接前頭漸解。本回第九頁反面——“這東南一隅有處曰姑蘇,有城曰閶門者,最是紅塵中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這閶門外有個十里街,街內(nèi)有個仁清巷,巷內(nèi)有個古廟,因地方窄狹,人皆呼作葫蘆廟。”從姑蘇的側(cè)批“是金陵”看,此處是和甲戌定格密切關(guān)聯(lián)的。那么,這個地方是曲筆寫了南京的一個地域。除姑蘇被脂硯齋指明外,“閶門”“十里街”“仁清”“葫蘆廟”,是一連串的大隱手法。姑蘇對應(yīng)南京,姑蘇的閶門是西門,與之相對應(yīng),南京的西門則是水西門,明稱三山門,十三座內(nèi)城門之一。前面提到過《金瓶梅》中的“三十二條花柳巷”和“七十二座管弦樓”,這個“十里”也和“三十二條”“七十二座”一樣,是一個奇特數(shù)量詞,它不是指十里街,而是指十里秦淮?!叭是濉笔怯萌寮液湍暇┑乩碇R隱化成的,“仁”與“清”兩者內(nèi)在的關(guān)聯(lián)性,共同指向了一個事物孔廟:“仁”是儒家學說的核心組成,代表的是儒家孔夫子,在這里代表的是孔廟;“清”指秦淮河主干河的一支(內(nèi)秦淮即十里秦淮),經(jīng)九龍橋向西入南京后復向西,至淮清橋(橋建南朝時)與青溪會合,流經(jīng)夫子廟。“仁清”指的就是南京孔廟,“仁清巷”是指通孔廟的路?!昂J廟”之“廟”,根據(jù)脂批“召”之深意,則也是指貢院,此廟當是指南京的江南貢院。此處的“葫蘆廟”是產(chǎn)生福祿的地方,“葫蘆”應(yīng)作諧音“福祿”。這樣再看這串隱語就明顯了——這東南一隅有座南京城,南京城的水西門是人世間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這水西門外有條十里秦淮河,河旁有座孔廟,廟旁(即廟東)有個江南貢院。白衣齋在解讀這組地域時,是在規(guī)研法的基礎(chǔ)上以索隱為主,但索隱并沒有離開對南京的地域考證;若對此組地域采用考證為主,則也離不開依文史知識對“仁清”詞索隱。這才是科學的方法:即在規(guī)研法的基礎(chǔ)上,在索隱中考證,在考證中索隱。把索隱和考證孤立起來,是無法解讀這組地域的,也是無法解讀《金瓶梅》和《石頭記》這類作品的。

三、曹雪芹身世家世與《石頭記》人物賈源、賈政、賈寶玉的關(guān)系

從對上組地域的解讀,又一次驗證了作者筆下的“家鄉(xiāng)圈”是南京。后文如恍如惚,千絲萬縷牽著作者的余音和陳跡,現(xiàn)在需對曹雪芹先作解讀。我們只有兩個條件:第一,南京是曹雪芹熟識的“家鄉(xiāng)圈”;第二,乾隆甲戌年即公元1754年,曹雪芹已經(jīng)創(chuàng)作完成了完整的《石頭記》一百回。還有一個主要的問題就是要解決曹雪芹是誰家曹雪芹。

對于這個問題,白衣齋在綜析全文的基礎(chǔ)上,從四個方面來解讀:第一,從曹雪芹筆下的大觀園的建筑設(shè)計和建筑規(guī)模,對號南京對應(yīng)時間段的園林建筑,來找曹家;第二,從名字藝術(shù)(包括府邸名字、人物名字、匾額名字)上尋跡與曹雪芹對應(yīng)的曹家;第三,從脂批與對聯(lián)尋蹤與曹雪芹對應(yīng)的曹家;第四,從賈母識絲綢料來判斷曹雪芹對應(yīng)的曹家。這四個問題是一個系統(tǒng)問題,其尋蹤的結(jié)果必是集于一家方為可信。現(xiàn)有甲戌本無大觀園的建造設(shè)計和建筑規(guī)模,依己卯本。第十六回——“先令匠人拆寧府會芳園墻垣樓閣,直接入榮府東大院中。榮府東邊所有下人一帶群房,盡已拆去……會芳園本是從此北角墻下引來一段活水,今亦無煩再引……賈政不慣于俗務(wù),只憑賈赦、賈珍、賈璉、賴大、來昇、林之孝、吳登新、詹光、程日興等些人安插擺布,凡堆山鑿池,起樓樹閣,種竹栽花,一應(yīng)點景等事,又有山子野制度。”這是曹雪芹筆下大觀園的兩大建造設(shè)計:第一,拆會芳園建大觀園;第二,再引活水入園,且堆山鑿池,起樓樹閣,種竹栽花等。這與同時期的曹寅建西花園的建造設(shè)計相對應(yīng):據(jù)《內(nèi)務(wù)府奏曹寅家人呈報修建西花園工程用銀折》載:“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十四日……查我主人修建房屋、挖河等項工程……尚有未經(jīng)奏報之修造房屋四十四間,亭子一座,船九只……栽種松竹、玉蘭……又修舊有房屋、河泊岸閘等項……修建所用物品細數(shù),開列于后:圣化寺,修建亭子一座……六郎莊真武廟,配殿六間,和尚住房八間……在六郎莊修造園戶住房三十間……圣化寺造船九只……拆擷芳殿用匠及將拆下物品運至西花園……”據(jù)《內(nèi)務(wù)府奏烏羅圖查算西花園工程用銀不實應(yīng)予議處折》載:“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曹寅在西花園修建房屋、挖河、堆泊岸等工程,共用銀……再,修建房屋、亭子、船只、雨搭、簾子等項,又用銀……”第一個對應(yīng)點——建大觀園是拆會芳園,建西花園是拆擷芳殿;第二個對應(yīng)點——修大觀園復引活水,且堆山起樓閣,種竹栽花等,修西花園挖河,堆岸泊,修建房屋、廟宇、亭子,栽種松竹玉蘭等。

我們再看曹雪芹筆下大觀園的建筑規(guī)模(包括裝飾等)。第十七回至第十八回——(大觀園門前)“只見正門五間,上面筒瓦泥鰍脊;那門欄窗隔,皆是細雕新鮮花樣,并無朱粉涂飾;一色水磨群墻,下面白石臺階,鑿成西番草花樣。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墻,下面虎皮石,隨勢砌去,果然不落富麗俗套……(一開大觀園門)只見迎面一帶翠嶂擋在前面……往前一望,見白石崚嶒,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立,上面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其中微露羊腸小徑……(沿小徑入山口)抬頭忽見山上有鏡面白石一塊……接著進入石洞來,只見佳木蘢蔥,奇花閃爍,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于石隙之下(夾批:這水是人力引來做的)。再進數(shù)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于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則清溪瀉玉,石磴穿云,白石為欄,環(huán)保池沼,石橋跨港,獸面銜吐,橋上有亭……出亭過池,一山一石,一花一木,莫不著意觀覽。忽抬頭看見前面一帶粉垣,里面數(shù)楹修舍,千百竿翠竹遮映……入門便是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二三間房舍,一明兩暗,里面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從里面房內(nèi)又得一小門出去,則是后院。有大茉莉花兼著芭蕉,又有兩間小小退步。后院墻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墻內(nèi),繞階隨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賈政問賈珍)‘這些院落房宇并幾案桌椅都算有了,那些帳幔簾子并陳設(shè)玩器古董,可也都是一處一處合式配就的?’……(賈璉)回道:‘妝蟒繡堆、刻絲彈墨并各色綢綾大小幔子一百二十架,昨日得了八十架,下欠四十架。簾子二百掛,昨日俱得了。外有猩猩氈簾二百掛,金絲騰紅漆竹簾二百掛,墨漆竹簾二百掛,五彩線絡(luò)盤花簾二百掛,每樣得了一半,也不過秋天都全了。椅搭、桌圍、床裙、桌套,每份一千二百件,也有了……’(一面走一面說)倏爾,青山斜阻,轉(zhuǎn)過山懷中,隱隱露出一帶黃泥筑就矮墻,墻頭皆用稻莖掩護。有幾百株杏花,如噴火蒸霞一般。里面數(shù)楹茅屋,外面卻是桑、榆、槿、柘各色樹稚新條,隨其曲折,編就兩溜青籬,籬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轆轤之屬;下面分畦列畝,佳蔬菜花,漫然無際……欲進籬門去,忽見路旁有一石碣……步入苑堂,里面紙窗木榻,富貴氣象一洗皆盡……一面引人出來,轉(zhuǎn)過山坡,穿花度柳,撫石依泉,過來茶蘼架,再入木香棚,越牡丹亭,度芍藥圃,入薔薇院出芭蕉塢,盤旋曲折。忽聞水聲潺湲,瀉出石洞,上則蘿薜倒擊,下則落花浮蕩……(要進港洞時,賈政又想起有船無船,賈珍道)‘采蓮船共四只,座船一只,如今尚未造成。’(水路不得入,從上盤道入)攀藤撫樹過去,只見水上落花愈多,其水愈清,溶溶蕩蕩,曲折縈紆。池邊兩行垂柳,雜著桃杏,遮天蔽日,真無一些塵土。忽見柳陰中又露出一個折帶朱欄板橋來,度過橋去,諸路可通,便見一所清涼瓦舍,一色水磨磚墻,清瓦花堵。那大主山所分之脈,皆穿墻而過……步入門時,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瓏山石來,四面群繞各式石塊,竟把里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并且一株花木也無,只見許多草?;蛴袪刻俚?,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巔,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繞柱,縈砌盤階,或如翠帶飄搖,或如金繩蟠屈,或視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芳氣馥,非花香之可比……(寶玉說)‘這些之中也有藤蘿薜荔。那香的是杜若蘅蕪,那一種大約是茝蘭,這一種大約是清葛,那一種是金?草,這一種是玉落騰,紅的自然是紫蕓,綠的定是青芷?!樦卫炔饺?,只見上面五間清廈,(連)著卷棚,四面出廊,綠窗油壁,更比前幾處清雅不同……出來行不遠,則見崇閣巍峨,層樓高起,面面琳宮合抱,迢迢復道縈紆。青松拂檐,玉蘭繞砌,金輝獸面彩煥螭頭……(一面說一面走)只見正面現(xiàn)出一座玉石牌坊來,上面龍蟠螭護,玲瓏鑿就……(說著引人出來)再一觀望,原來自進門起所行至此,才游了十之五六……行來至一大橋前,見水如晶簾一般奔入。原來這橋便是通外河之閘,引泉而入者……于是一路行來,或清堂茅舍,或堆石為垣,或編花為牖,或山下得幽尼佛寺,或林中藏女道丹房,或長廊曲洞,或方廈圓亭……忽又見前面又露出一所院落來……一徑引入,繞著碧桃花,穿過一層竹籬花障編就的月洞門,俄見粉墻環(huán)護,綠柳周垂……一入門,兩邊都是游廊相接,院中點襯幾塊山石,一旁種著數(shù)本芭蕉,那一旁乃是一棵西府海棠,其勢若傘,絲垂翠縷,葩吐丹砂……進入房內(nèi),只見這幾間房內(nèi)收拾的與別處不同,竟分不出間隔來的。原來四面皆是雕空玲瓏木板,或‘流云百蝠’,或‘歲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錦,或博古,或萬福萬壽,各種各樣皆是名手雕鏤,五彩銷金嵌寶的。一槅一槅,或有貯書處,或有設(shè)鼎處,或安置筆硯處,或供花設(shè)瓶安放盆景處。其槅各式各樣,或天圓地方,或葵花蕉葉,或連環(huán)半壁,真是花團錦簇,剔透玲瓏。倏爾五色紗糊,竟系小窗;倏爾彩綾輕覆,竟系幽戶。且滿墻滿壁,皆系隨依古董等玩器之形摳成的槽子,諸如琴、劍、懸瓶、桌瓶之類,雖懸于壁,卻都是與壁相平的……原來賈政等走了進來,未進兩層便都迷了舊路,左瞧也有門,右瞧又有窗暫隔,及到了跟前,又被一架書擋住?;仡^再走,又有窗紗明透,門徑可行;及至門前,忽見迎面也進來了一群人,都與自己形相一樣——卻是玻璃大鏡相照。及轉(zhuǎn)過鏡去,一發(fā)見門子多了。賈珍笑道:‘老爺隨我來,從這門出去,便是后院,從后院出去,倒比先近了?!f著又轉(zhuǎn)了兩層紗廚錦槅,果得一門出去。院中滿架薔薇,轉(zhuǎn)過花障,則見青溪前阻,眾人咤異:‘這股水又是從何而來?’賈珍遙指道:‘原從那閘起,流至那洞口,從東北山坳里引到那村莊里,又開一道岔口,引到西南上,共總流到這里,仍舊合在一處,從那墻下出去?!f著,忽見大山阻路,眾人都道迷了路,賈珍笑道:‘隨我來?!嗽谇耙龑?,眾人隨他,直由山腳旁忽一轉(zhuǎn),便是平坦寬闊大路,豁然大門前見,眾人都道:‘有趣,有趣!真搜神奪巧之至!’于是大家出來?!?sup>

我們對比看曹寅西花園工程實例及用銀數(shù)量?!秲?nèi)務(wù)府奏詳核烏羅圖查算西花園工程用銀折》:“康熙五十一年正月二十日,分司烏羅圖折奏,查算曹寅在西花園修造房屋、挖河、堆泊岸等項工程,奉旨:交內(nèi)務(wù)府總管查奏。欽此欽遵。查曹寅修建西花園、圣化寺各處工程,經(jīng)將原任郎中、現(xiàn)放分司烏羅圖之銷算冊,依照工程丈量,逐一查對,詳細核算。計:云窗月樹大小房屋一百二十七間,(中略)大小鋪面房二十三間,膳房、清茶房、豬圈等處大小房屋三十七間,馬廄西邊大小房屋五間,總共修造大小房屋四百八十一間,木橋六座,閘三座,(中略)子墻一百十八丈七尺,木碼頭三座,(中略)散水六百十七丈六尺五寸,山石岸泊五百二十四丈五寸,用山石云布一百八十四塊堆的高峰十八處,挖河土厚四尺、長寬一尺,(中略)連同雇工,共用銀一萬一千四百八十四兩零七分三厘。買楠木、杉木(下略)銀六千三百九十四兩零七厘,買漢白玉、青白石(中略)銀九千五百五十一兩五錢三分一厘,買磚瓦連同運工,銀一萬兩千四百十三兩五錢六分二厘,(中略)以上共用銀十一萬六千五百九十七兩九錢七厘……”《內(nèi)務(wù)府奏烏羅圖查算西花園工程用銀不實應(yīng)予議處折》:“康熙五十一年正月二十日,分司烏羅圖具奏,曹寅在西花園修建房屋、挖河、堆泊岸等項工程,共用銀十一萬六千五百九十七兩九錢七厘。等因。奉旨:交內(nèi)務(wù)府總管查奏。欽此欽遵。經(jīng)將分司烏羅圖之銷算冊,依照修建工程核算,實際用銀多出八百六十六兩余。

再,修建房屋、亭子、船只、雨搭、簾子等項,又用銀七萬七千八百八十五兩余。

等因具奏……查分司烏羅圖除查奏者外多出之銀八百六十六兩五錢四分四厘,及未奏報之銀七萬七千八百八十五兩零四分九厘,此兩項銀兩,理應(yīng)注冊,提出具奏,但烏羅圖并未具奏,深為不合……”從后折可以計算出曹寅修建西花園實用銀兩為十九萬五千四百八十二兩余。為使這個數(shù)據(jù)表現(xiàn)出其時合理性,筆者采用了同類相比,即以建筑類折銀對比。西花園建于康熙朝,但這時期有關(guān)這方面的材料較少,為了更好表達,故又加取了糧價與之相近的乾隆朝前期的三個例子。何來《清朝房價:普通人一年收入買一套房》:“……例一:乾隆十六年(1751年),天津丁予范在劉家胡同二道街買了一塊地,蓋了一處四合院,這四合院占地近一畝,蓋了十間房,連買地帶蓋房,花了180兩銀子……例三:乾隆十二年,北京內(nèi)城西北角太平湖東(新街口),七間半85兩……例四、乾隆十三年,北京內(nèi)城新簾子胡同(長安街南,新華門與和平門之間),四間瓦房70兩。例五、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北京大興縣北城日南坊有一所樓房出售,該房臨街,下面兩間開店,上面兩間住人,樓后加蓋廂房一間,合計五間房,賣了210兩(參見張傳璽《中國歷史契約匯編考釋》)”(來源《羊城晚報》)按此數(shù)據(jù)計算,曹寅建西花園的錢,在乾隆十六年,可在天津劉家胡同二道街那里買大約1086畝地,蓋10860間房;在乾隆十二年,可在北京內(nèi)城西北角太平湖東(新街口)那里買大約17248間房;在乾隆十三年,在北京內(nèi)城新簾子胡同那里買大約11170間房;在康熙五十七年,在北京大興縣北城日南坊那里買大約4654間樓式房。曹雪芹筆下的大觀園,從南京的同時期園林建筑規(guī)模上看,除曹寅西花園外難得第二家。且曹雪芹筆下的大觀園,如惚如恍地透有曹家建西花園所購建筑之料。文中“白石為欄”之“白石”,“玉欄繞砌”之“玉”,應(yīng)是漢白玉料,這種料根據(jù)折上,曹家建西花園采購過;文中“千百竿翠竹”之竹子,各式“簾子”,“采蓮船”“座船”之“船”,根據(jù)折上,曹家建西花園也采購過;文中“堆石為垣”,根據(jù)折上,曹家建西花園時用山石堆高峰;文中“山下得幽尼佛寺”之“佛寺”,根據(jù)折上,曹家修建西花園涉圣化寺;文中“通外河之閘”,“方廈圓亭”之“亭”,根據(jù)折上,曹家建西花園也都修造過;文中“雕空玲瓏木板……五彩銷金嵌寶”,“銷金嵌寶”是指這種木料像灑了一層金嵌了寶,那這應(yīng)是(金絲)楠木,根據(jù)折上,曹家修建西花園時也采購過這種料。

曹雪芹筆下的大觀園的建筑設(shè)計和建筑規(guī)模,與曹寅修建西花園的建筑設(shè)計和建筑規(guī)?;鞠鄬?yīng),說明了曹雪芹的描寫有西花園的原型依據(jù)。

名字藝術(shù)是解讀《金瓶梅》的組成方法之一,《石頭記》同樣演繹運用了這種方法。那我們再繼續(xù)從名字藝術(shù)上尋跡與曹雪芹對應(yīng)的曹家。先從府邸名字藝術(shù)開始。第二六頁反面——“雨村道:‘去歲我到金陵地界,因欲游覽六朝遺跡,那日進了石頭城,從他老宅門前經(jīng)過。街東是寧國府,街西是榮國府,二宅相連,竟將大半條街占了?!薄笆^城”朱筆側(cè)批:“點睛神妙”,這句話的意思是《石頭記》關(guān)鍵記錄了石頭城的故事。要解讀“榮國府”“寧國府”,離不開石頭城南京的歷史。“榮國府”之“榮”,諧音應(yīng),暗合南京應(yīng)天府,應(yīng)天府是明朝的舊都,朱棣1421年北遷后,以此為留都;“寧國府”之“寧”,暗合南京江寧府,江寧府是順治二年(1645年)清軍攻克應(yīng)天府后改名為江寧府。它們以歷史名詞代表著南京。作者從歷史含義上:以“榮國府”代表失運失勢者,以“寧國府”代表得運得勢者。具體代表什么地方,后解。“榮國府”中的榮公、賈母、賈政、賈寶玉,與江寧織造曹家人有對應(yīng)關(guān)系,后面隨文漸解。

接下來從人物名字藝術(shù)解讀曹雪芹對應(yīng)的南京曹家。第四九頁反面——“寶玉之乳母李嬤嬤并大丫鬟名喚襲人者,陪侍在外大床上?!薄耙u人”的朱筆側(cè)批:“奇名,新名,必有所出”,那這個“奇名”有何奇?其出自哪里呢?原來把“襲”字拆字,則是“龍衣”,指皇家衣物,“襲人”寓意為皇家督造和采辦各種絲織品的人,借指織造,這部故事的關(guān)鍵發(fā)生地是南京,那這個織造就是南京江寧織造。本回本頁——“原來這襲人亦是賈母之婢,本名珍珠。”朱筆側(cè)批:“亦是賈母之文章前,鸚哥已伏下了一鴛鴦,珍珠又伏下了一琥珀矣?!边@條批語的意思是提醒我們:鸚和鴛鴦是鳥之同類,珍珠和琥珀是寶之同類,以同類伏名,是《石頭記》的一大手法。依這個手法會發(fā)現(xiàn)另一個規(guī)律——榮國府及和榮國府關(guān)系密切的女性取名,以紡織品分三類:一是名字中帶絞絲旁,如李紈(第四回五一頁反面)、李紋和李綺(第四回五一頁朱筆側(cè)批)、掃紅(寶玉之小斯己卯本第九回二〇一頁)、綺霰和秋紋(己卯本第二十回四二七頁)、翠縷(己卯本第二十一回四四二頁)、繡鸞和繡鳳(己卯本第二十三回四九四頁)等;二是名涉紡織品面料的花紋、圖案,如鸚哥、鴛鴦和琥珀(第三回四九頁反面朱筆側(cè)批)、晴雯(第五回五六頁反面)、鶯兒(第七回九七頁反面)、雪雁(第八回一二〇頁)、佳蕙(第二六回一九五頁反面)、素云和彩云(庚辰本第四十六回一〇六二頁)等;三是名涉紡織品顏色和芳香氣味,如襲人、麝月(第五回六五頁反面)、彩明(第七回一〇二頁反面)、茜雪(第七回一〇四頁反面)、紫鵑(乃鸚哥之改名第八回一二〇頁)、茗煙、掃紅、鋤藥、墨雨(己卯本第九回二〇一頁)、翠縷(同前)、蕙香(原叫蕓香,己卯本第二十一回四四八頁)、彩玉(己卯本第二十三回四九四頁)、翠墨(庚辰本第四十六回一〇六二頁)等。從上面可以看出,曹雪芹筆下榮國府眾多的人物取名,都與絲織品有關(guān),主對應(yīng)著南京江寧織造曹寅家。這種手法并非曹雪芹首創(chuàng),而是借鑒于《金瓶梅》。拙作《金瓶之隱》第二章對西門慶的妻妾名字藝術(shù)做了解析——“王稚登不僅在西門慶的這三個妾中(指潘金蓮、李瓶兒、孟玉樓)寄有對馬湘蘭的深情,就在吳月娘、孫雪娥、李嬌兒中也同樣寄有:吳月娘之‘月’,取自馬湘蘭的字‘月嬌’之‘月’;孫雪娥之‘孫’,直接在馬湘蘭的小字玄兒中取了‘小字玄’,以諧音‘小子玄’,組成‘孫’字;李嬌兒之‘嬌’,取自馬湘蘭的字‘月嬌’之‘嬌’,‘兒’取自馬湘蘭的小字玄兒之‘兒’。她們?nèi)齻€人正好把馬湘蘭的字‘月嬌’和‘小字玄兒’充分‘瓜分’:吳月娘取得‘月’,孫雪娥取得‘小字(子)玄’,李嬌兒取得了兩字號中各一字。通過字‘月嬌’,與吳月娘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通過‘小字(子)玄兒’與孫雪娥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這樣以李嬌兒為中心的‘取字派’與李瓶兒為中心的‘生辰派’,又以‘李’‘兒’同字同位完全結(jié)合在了一起。吳月娘之‘娘’,取自馬湘蘭‘四娘’之‘娘’;章四之‘四’取自‘四娘’之‘四’(第七十五回一二五四頁:‘我娘家姓章,排行第四’);潘金蓮之‘蓮’又與宋惠蓮之‘蓮’串聯(lián)……以妻妾為中心,又像一張網(wǎng)一樣擴散出去,這是《金瓶梅》名字藝術(shù)之一。”曹雪芹演繹了《金瓶梅》的這種手法,把《金瓶梅》中用人物馬湘蘭的名字造名之法,改成了以織造的特性來造名,并且名字藝術(shù)也運用了串聯(lián)法:如翠縷、翠墨、墨雨等,還有素云、彩云、彩霞等,當然曹雪芹不只用了這一種串聯(lián),還有如琴棋書畫文人四趣等手法的串聯(lián)。從上面可看出曹雪芹對在江寧織造時的那段生活的無限眷戀。

下面繼續(xù)以匾額名字藝術(shù)解讀曹雪芹對應(yīng)的曹家。第三回四一頁反面——“一時黛玉進入榮國府,下了車,眾嬤嬤引著便往東轉(zhuǎn)彎,穿過一個東西的穿堂向南,大廳之后儀門內(nèi)大院落,上面五間大正房,兩邊廂房,鹿頂耳房鉆山,四通八達,軒昂壯麗,比賈母處不同。黛玉便知這方是正緊。正內(nèi)(下轉(zhuǎn)四二頁)室一條大甬路直接出大門的,進入堂屋中,抬頭迎面先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斗大三個字是‘榮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某月日書賜榮國公賈源,又有‘萬幾宸翰’之寶?!边@個“榮禧堂”里面大有秘密,如果不知道曹雪芹對應(yīng)的是江寧織造曹家,那這個“榮禧堂”會讓人猜不透。知道了,就簡單了。這個“榮禧堂”之“禧”,諧音“璽”,是指曹家第一任江寧織造曹璽。曹璽原名曹爾玉,后因為康熙皇帝把“爾玉”連寫做了“璽”,則改名為璽。“榮禧”之“榮”,指榮升,不是單指康熙改名一事,而且還指康熙任命曹璽為江寧織造一職。江寧織造本為五品官,何算“榮升”?原來江寧織造的日常工作就是為皇家督造和采辦各種絲織品,雖然官職小,但他有一個特殊使命——負責收集江南各種情報,直接奏報皇上。從這個觀點上看,是封疆大吏都不能得罪的,算得上是“榮升”了?!澳衬昴吃氯铡睉?yīng)指的是曹璽上任江寧織造的時間,那這個時間應(yīng)是康熙二年,即公元1663年農(nóng)歷癸卯年?!皹s國公賈源”之“源”,指的是源頭,是曹家任江寧織造的源頭,即曹家任江寧織造的第一任。“萬幾宸翰”之“萬幾”,是指皇帝日理萬機;“宸翰”本指皇帝的筆記,這里應(yīng)理解為皇帝的印章,是指圣諭,合意為皇帝圣諭任命。這個下圣諭的皇帝自然指的是康熙了。曹雪芹筆下的“榮禧堂”又與曹家的第一任江寧織造完全吻合了。作者曹雪芹當是江寧織造曹家的曹雪芹。

第三個方面從脂批和對聯(lián)上尋蹤與曹雪芹對應(yīng)的曹家。從脂批上算不上解讀,是借用前人成果,只是來增強文章的說服力。第二八回二三四頁——“寶玉笑道:‘聽我說來如此濫飲易醉而無味,我先吃一大海,發(fā)一新令,有不尊者,連罰十大海,逐出席外,與人斟酒。’”“逐出席外,與人斟酒”朱筆側(cè)批:“誰曾經(jīng)過?嘆嘆,西堂故事?!鼻拜吙歼@個“西堂”是曹寅的書齋號,指的是曹寅,這是曹家江寧織造的第二任。接下來用一副對聯(lián)來進一步揭秘與曹寅關(guān)系至親密的兩個人。庚辰本第七十六回——“湘云笑道:‘這也難不倒我,我也有了。因聯(lián)道:瓜分笑綠媛。香新榮玉桂——’黛玉笑道:‘瓜分二字可實實是你的杜撰了?!嬖菩Φ溃骸魅赵蹅儗Σ榱顺鰜?,大家看看,這會子別耽誤工夫?!煊裥Φ溃骸m如此,下句也不好,不犯著又用玉、桂、金、蘭等字樣來塞責。因聯(lián)道:色健茂金萱。蠟燭輝瓊宴——’湘云笑道:‘金萱二字便宜了你,省了多少力,這樣現(xiàn)成,偏被你想得了,只是不犯著替他們送(應(yīng)是頌)圣去。況且下句你也是塞責了?!煊裥Φ溃骸悴徽f玉桂,我難道強對了金萱罷?’”史湘云的這句話中的“金萱”和“他們”都是有所指的:“金萱”是切隱法,其“金”指“金箓”,其“萱”指“瑞萱堂”。金箓是指天帝的詔書,這里是指皇帝的御書;瑞萱堂是康熙皇帝給曹璽的夫人曹寅的母親孫氏題寫的匾額;合意為皇帝御書瑞萱堂。這皇帝自然是指康熙,瑞萱堂自然代指孫氏。史湘云這句話——“‘金萱’二字便宜了你,省了多少力,這樣現(xiàn)成,偏被你想得了”,這是作者借史湘云的嘴說——你林黛玉碰巧借了曹家孫氏“瑞萱堂”這個現(xiàn)成的來歷,真是便宜你了!作者曹雪芹就是在向觀者透露——我曹雪芹就是任江寧織造的曹家的曹雪芹。“只是不犯著替他們頌圣去”,“他們”是指皇帝,當然也包括康熙皇帝。曹家本發(fā)于康熙,為何不頌他?《朱諭曹今后若有非欽交差使著即具折奏聞》:“原附于康熙五十九年二月初二日曹報雨水折內(nèi)近來你家差事甚多,如磁器法瑯之類,先還有旨意件數(shù),到京以后,送到御前覽完,才燒法瑯。今不知騙了多少磁器,朕總不知,已后非上傳旨意,爾即當密折內(nèi)聲明奏聞,倘瞞著不奏,后來事發(fā),恐爾當不起,一體得罪,悔之莫及矣。即有別樣差使,亦是如此?!?sup>從折上“騙”“朕總不知”“恐爾當不起”“一體得罪”措辭嚴厲,看出康熙對曹的極其不信任和極大憤怒,大有絕舊情之意。到了雍正朝,大禍臨門。《上諭著江南總督范時繹查封曹家產(chǎn)》:“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奉旨:江寧織造曹,行為不端,織造款項虧空甚多。朕屢次施恩寬限,令其賠補。伊倘感激朕成全之恩,理應(yīng)盡心效力;然伊不但不感恩圖報,反而將家中財物暗移他處,企圖隱蔽,有違朕恩,甚屬可惡!著行文江南總督范時繹,將曹家中財物,固封看守,并將重要家人,立即嚴拿;家人財產(chǎn),亦著固封看守,俟新任織造官員綏赫德到彼之后辦理。伊聞知織造官員易人時,說不定要暗派家人到江南送信,轉(zhuǎn)移家產(chǎn)。倘有差遣之人到彼處,著范時繹嚴拿,審問該人前去的緣故,不得怠忽!欽此。(譯自內(nèi)務(wù)府滿文上傳檔)”自此曹家退出了織造榮耀的舞臺,淹沒于蕓蕓眾生之間。這是通過史湘云的話對“金萱”等的解讀。那文中與“金萱”對仗的“玉桂”是指誰呢?根據(jù)對仗的性質(zhì),結(jié)合此段內(nèi)容,“桂”指的應(yīng)是在同一時間段且同一層次的相關(guān)人,指的應(yīng)是曹寅的岳父李月桂?!坝窆稹敝坝瘛?,應(yīng)是為對仗“金”字設(shè)置的一個對應(yīng)字,不需作深入解讀。“金萱”是曹寅的母親,“桂”是曹寅的岳父,天成對仗,曹雪芹筆下的“金萱”“玉桂”,又與曹家第二任江寧織造曹寅及其母親和岳父完全吻合起來,這個曹雪芹當是江寧織造曹家曹雪芹。

最后,我們再從賈母識絲綢料來判斷曹雪芹對應(yīng)的曹家。第四十回——“賈母因見窗上紗的顏色舊了,便和王夫人說道:‘這個紗新糊上好看,過了后來就不翠了。這個院子里頭又沒有個桃杏樹,這竹子已是綠的,再拿這綠紗糊上,反不配。我記得咱們先有四五樣顏色糊窗的紗呢。明兒給他把這窗上的換了?!P姐兒忙道:‘昨兒我開庫房,看見大板箱里還有好些匹銀紅蟬翼紗,也有各樣折枝花樣的,也有流云萬?;拥模灿邪俚┗ɑ拥?,顏色又鮮,紗又輕柔,我竟沒見過這樣的,拿了兩匹出來作兩床綿紗被,想來一定是好的?!Z母聽了笑道:‘呸,人人都說你沒有不經(jīng)過不見過,連這個紗還不認得呢,明兒還說嘴?’薛姨媽等都笑說:‘憑她怎么經(jīng)過見過,如何敢比老太太呢!老太太何不教道(導)了她,我們也聽聽。’鳳姐兒也笑說:‘好祖宗,交給我罷?!Z母笑向薛姨媽眾人道:‘那個紗比你們年紀還大呢,怪不得她認作蟬翼紗。原也有些像,不知道的都認作蟬翼紗,正緊名字叫軟煙羅?!P姐兒道:‘這個名字也好聽,只是我這么大了,紗羅也見過幾百樣,從沒聽見過這個名色?!Z母笑道:‘你能活了多大,見過幾樣沒處放的東西,就說嘴來了。那個軟煙羅只有四樣顏色:一樣雨過天晴,一樣秋香色,一樣松綠的,一樣就是銀紅的。若是作了帳子,糊了窗屜,遠遠的看著就似煙霧一樣,所以叫做軟煙羅。那銀紅的又叫做霞影紗。如今上用的府紗也沒有這樣軟厚輕密的了?!σ虌屝Φ溃骸畡e說鳳丫頭沒見,連我也沒聽見過?!P姐兒一面說話,早命人取了一匹來了,賈母說:‘可不是這個,先時原不過是糊窗屜,后來我們那這個作被,作帳子,試試也竟好。明兒就找出幾匹來,拿銀紅的替她糊窗子。’鳳姐答應(yīng)著。眾人都看了,稱贊不已。劉姥姥也覷著眼看個不了,念佛說道:‘我們想他作衣裳也不能,拿著糊窗子,豈不可惜了?’賈母道:‘倒是作衣裳不好看?!P姐忙把自己身上穿的一件大紅綿紗襖子襟兒拉了出來,向賈母薛姨媽道:‘看我的這襖兒?!Z母薛姨媽都說:‘這也是上好的了,這是如今的上用內(nèi)造的,比不上這個。鳳姐兒道:‘這個薄片子,還說是內(nèi)造上用呢,竟連這個官用的也比不上了。’”像絲織品的品種細分,不是專門行業(yè),很難分辨出來。通過了賈母對絲織品熟識的程度——不管很久以前的,還是其當下的;不管是內(nèi)造上用的,還是官用的——不僅是一眼可識,就連其料質(zhì)用途都說得頭頭是道,可知賈母與絲織品之密切,當是出織造之家。這正與我們前面分析過的一樣,曹雪芹筆下的賈母,對應(yīng)的也是南京江寧織造的曹家。曹雪芹當是江寧織造的曹家曹雪芹。

上文中提到了紗的顏色、圖案等,對我們前面分析過的名字藝術(shù)提供了一個有力支撐。這正顯示了作者縝密磅礴的構(gòu)思能力。作者對賈母識料這個問題,也并不是通過一次偶然性來表達,為了突顯賈母的原型身份,作者在第五十二回又關(guān)聯(lián)性設(shè)了一局——“賈母便命:‘鴛鴦來把昨兒那一件烏云豹的氅衣給他罷?!x鴦答應(yīng)了走去,果取了一件來。寶玉看時,金翠輝煌,碧彩閃爍,又不似寶琴所披之鳧靨裘。只聽賈母笑道:‘這叫做雀金呢,這是俄羅斯拿孔雀毛拈了線織的?!?sup>從這一局可以看出,賈母不僅識國內(nèi)的料,還識國外的料,并且連國外的料是怎樣織成的也知道,這是進一步來說明賈母原型之出處,當是織造之家。從這里我們?nèi)菀卓闯鲎髡邩?gòu)思之良苦用心。

通過對以上四個問題的追蹤尋跡,可以看出作者曹雪芹就是江寧織造曹家的曹雪芹。那么這個曹雪芹是曹家的誰呢?前面我們根據(jù)暗含的兩個事件已經(jīng)得出:這部書最早起筆不早于雍正十一年(1733年),最晚完稿于乾隆甲戌年(1754年)。我們就按這個時間對照一下江寧織造曹家的人。江寧織造曹家共歷經(jīng)了曹璽、曹寅、曹颙、曹,還有一個所謂的“曹颙遺腹子”(實屬猜測,先列上)。曹璽在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就已逝,《石頭記》不是他寫的。曹寅在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已逝,《蘇州織造李煦奏請代管鹽差一年以鹽馀償曹寅虧欠折》:“康熙五十一年七月二十三日李煦跪奏:……曹寅七月初一日感受風寒,輾轉(zhuǎn)成虐,竟成不起之癥,于七月二十三日辰時身故?!?sup>所以《石頭記》也不是曹寅寫的。曹颙逝于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蘇州織造李煦奏安排曹颙后事折》:“康熙五十四年十月十八日奴才李煦跪奏:曹颙病故,蒙萬歲天高地厚洪恩,念其孀母無依,家口繁重,特命將曹承繼襲職,以養(yǎng)贍孤寡,保全身家……”所以《石頭記》亦不是曹颙寫的。那剩下了曹和所謂的“曹颙遺腹子”?!督瓕幙椩旖椇盏伦嗉毑椴芊康禺a(chǎn)及家人情形折》:“(雍正朝無具體時間)……竊奴才(綏赫德)荷蒙皇上天高地厚洪恩,特命管理江寧織造。于未到之先,總督范時繹已將曹家管事數(shù)人拿去,來訊監(jiān)禁,所有房產(chǎn)什物,一并清查,造冊封固。及奴才到后,細查其房屋并家人住房十三處,共計四百八十三間。地八處,共十九頃零六十七畝。家人大小男女共一百四十口。馀則桌椅、床杌、舊衣零星等件及當票百余張外,并無別項,與總督所查冊內(nèi)仿佛。又家人供出外有所欠曹銀,連本利共計三萬二千余兩。奴才即將欠戶詢問明白,皆承應(yīng)償還……曹家屬蒙恩諭少留房屋以資養(yǎng)贍,今其家不久回京,奴才應(yīng)將在京房屋人口酌量撥給。(下略)”(曾載《故宮周刊》第八十五期)曹被抄家后,只留了“今其家不久回京”一條重要信息,曹家似人間蒸發(fā)了似的。我們再來看看所謂的“曹颙遺腹子”?!督瓕幙椩觳艽戈惽檎邸罚骸翱滴跷迨哪耆鲁跗呷战瓕幙椩臁ぶ魇屡挪苤斪啵骸胖R氏,因現(xiàn)懷妊孕已及七月……將來倘幸而生男,則奴才之兄嗣有在矣?!?sup>若此就是康熙五十四年生男,至乾隆甲戌則是四十虛歲,按最晚甲戌完稿,創(chuàng)作十年,其起筆于三十虛歲,即使他三十歲有寫作《石頭記》的必備條件,那他寫《石頭記》的有力證據(jù)呢?到底誰是《石頭記》的作者呢?若是為此陷入迷茫,是因為研究者脫離文本舍本逐末而盲目考證所致。白衣齋在此立足于文本,只利用《石頭記》中的一句話,讓觀者豁然開朗?!斗怖返谌摲疵妗爱敶藭r,則自欲將已往所賴——上賴天恩,下承祖德,錦衣紈绔之時,飫甘饜美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負師兄規(guī)訓之德,以致今日一事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記,以告普天下人。”這是作者曹雪芹寫這部書的一段自白。這里有兩處詞,顯示出了誰是作者:一是“上賴天恩”,對于所謂的“曹颙遺腹子”,皇帝沒有追封他什么,他沒受到天恩,他所依賴的只是祖德之蔭。而曹則承襲了江寧織造,《曹奏謝繼任江寧織造折》:“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七日江寧織造·主事奴才曹謹奏:為恭謝天恩事。竊奴才于二月初九日,奏辭南下,于二月二十八日抵江寧省署,省覲老母,傳宣圣旨。全家老幼,無不感激涕零,叩頭恭祝萬壽無疆。奴才謹于本月初六上任,接印視事,敬設(shè)香案,望闕叩頭,恭謝天恩……”這才是“天恩”。二是“背父母教育之恩,負師兄規(guī)訓之德”,這是一句詞性上對仗的句子,這種句式古賦中常見,“父母”對“師兄”,“父”與“母”乃是兩者構(gòu)成了聯(lián)合詞組,“師”與“兄”必理解成兩者構(gòu)成的聯(lián)合詞組——“師”指“老師”,“兄”指“兄長”,這樣看就明顯了——所謂的“曹颙遺腹子”,既無父,也無兄;而曹有,其以寅為父,以颙為兄,以曹過繼給曹寅之妻的基礎(chǔ)上看。曹過繼給曹寅的妻子官方有據(jù):《內(nèi)務(wù)府奏請將曹給曹寅之妻為嗣并補江寧織造折》:“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十二日……因此遵奉任旨,詳細考查,曹荃諸子中,既皆曰曹可以承嗣,即請將曹給曹寅之妻為嗣,并補放曹颙江寧織造之缺,亦給主事職銜。為此,謹奏請旨。等因繕折……奉旨:依議。欽此。”從分析作者曹雪芹自白的這兩個詞上可以看出,曹與作者曹雪芹完全吻合。庚辰本第一回——“當此,則自欲將已往所賴天恩祖德,錦衣紈绔之時,飫甘饜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負師友規(guī)談之德……”此處直接將“父兄”連在一起,條件明顯符合了曹。有人會突發(fā)新奇的假設(shè):會不會是曹之子呢?曹縱有子,一沒受天恩,二是從時間上沒有創(chuàng)作《石頭記》的條件:《曹奏謝繼任江寧織造折》:“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七日……竊念奴才包衣下賤,黃口無知,伏蒙萬歲天高地厚洪恩……”《朱批著曹奏聞地方大小事件》:“原批于康熙五十七年六月初二日曹請安折尾朕安。爾雖無知小孩,但所關(guān)非細,念爾父出力年久,故特恩至此……”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曹自稱“黃口無知”;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康熙稱曹“無知小孩”。我們就以曹在雍正元年(1723年)結(jié)婚且生子作假設(shè),至乾隆甲戌(1754年),此子方才三十二虛歲,其創(chuàng)作了十年,其起筆時間為二十二虛歲,這個年齡從閱歷上是不具備寫《石頭記》的;這個年齡段他不會對自白中的“錦衣紈绔”和“飫甘饜美”有親歷的深刻印象。綜上所析,江寧織造曹家只有曹完全吻合《石頭記》的作者曹雪芹,那曹就是作者曹雪芹,作者曹雪芹就是曹寅嗣子。

乾隆五十七年(壬子)刊行的《隨園詩話》(自刻本)卷十六第十七條:“……雪芹者,曹練(應(yīng)是楝)亭織造之嗣君也,相隔已百年矣?!贝酥械摹鞍倌辍辈皇侵敢话倌?,而是“死”的婉辭,“相隔已百年”指的是生死兩相隔。不能以此“百年”作推尋曹雪芹生活年代的數(shù)據(jù)。從這記載中可知,曹雪芹是江寧織造曹寅的嗣子,即曹雪芹就是曹。另一刻本的《隨園詩話》卷二第二三條:“康熙間,曹練(應(yīng)是楝)亭為江寧織造……其子雪芹撰《紅樓夢》一部,備記風月繁華之盛?!睆倪@記載中可知《紅樓夢》是曹寅的兒子曹雪芹寫的,這個兒子結(jié)合上面的“嗣君”,指的就是曹。根據(jù)我們立足于文本的推斷,《隨園詩話》的這個記錄是切合實際的。

既然曹就是曹雪芹,雪芹是曹的字還是號呢?古代男子二十歲時不便直呼其名,取一與本名含義相關(guān)的別名為字。“”和“雪芹”在含義上沒什么相關(guān),“雪芹”應(yīng)是號。紅學前輩周汝昌在《紅樓夢新證》中認為,“雪芹”的出處是《東坡八首》中的“泥芹有宿根,一寸嗟獨在。雪芽何時動,春鳩行可膾”。這只能是猜測,算不上推理,所謂推理必須建立在與曹雪芹相關(guān)的資料上來推斷。白衣齋立足于曹雪芹的家系和《春柳堂詩稿》,認為“雪芹”之“雪”取自于曹寅別號“雪樵”之“雪”(后有解釋);“雪芹”之“芹”,取于“芹溪”之“芹”。《石頭記》的作者曹雪芹和《春柳堂詩稿》中的曹雪芹、曹芹溪是一人嗎?不會是二人!對此,白衣齋將利用和解讀《金瓶梅》《石頭記》一樣的傳統(tǒng)手法,根據(jù)解讀《石頭記》的需要,選擇性地對《春柳堂詩稿》的作者張宜泉及其文本的核心內(nèi)容做深入解讀。

或許,還會有人對曹是曹雪芹還有疑問——曹的父親是曹寅,曹寅的別號是“雪樵”,那曹雪芹帶“雪”字不犯諱嗎?有這樣的疑問說明你沒有讀過《金瓶梅》,這個答案在《金瓶梅》里就能找到。《金瓶梅詞話》第七十七回——“西門慶忽把眼看,見鄭愛月房中床傍側(cè)首錦屏風上,掛著一軸《愛月美人圖》,題詩一首:有美人兮迥出群,輕風斜拂石榴裙?;ㄩ_金谷春三月,月轉(zhuǎn)花陰夜十分。玉雪精神聯(lián)仲琰,瓊林才貌過文君。少年情思應(yīng)須慕,莫使無心托白云。下書三泉主人醉筆。西門慶看了看便問:‘三泉主人是王三官兒的號?’慌的鄭愛月兒連忙摭說道:‘這還是他舊時寫下的。他如今不號三泉了,號小軒了。他告人說,學爹說——我號四泉,他怎的號三泉?他恐怕爹惱,因此改了號小軒?!幻孀呦蚯?,取筆過來,把那‘三’字就涂抹了。西門慶滿心歡喜,說道:‘我并不知道他改號一節(jié)?!垲^道:‘我聽見他對一個人說來,我才曉的。他去世的父親號逸軒,他故此改號小軒?!?sup>

讀過《金瓶梅》的朋友知道,西門慶是提刑千戶,王三官以前號三泉,西門慶號四泉,從“怕爹惱”上三個字就可以看出,即便是號,也不宜犯上?!八ナ赖母赣H號逸軒,他故此改號小軒”,從這句話上可以看出,父親去世后,可以用父親號中的某字來命自己的號,這或許是紀念意義吧。曹在曹寅逝后才寫的《石頭記》,曹自命“雪芹”一號,應(yīng)是故意取了曹寅別號“雪樵”中的一“雪”字,或許是對曹寅的紀念。這種符合封建禮教命號的理論基石,應(yīng)該是班固《白虎通義·姓氏》五不諱中的“父已死,不諱祖名”。此號何時自命,解讀《春柳堂詩稿》時再順水推舟。

根據(jù)我們的解讀,不僅這個知識點與《金瓶梅》密切相關(guān),前面解讀過的“甲戌本的定格模式”設(shè)計、切隱手法、名字藝術(shù)等都沒脫離《金瓶梅》的神韻,只是作者曹雪芹又重新發(fā)揮演繹,可見曹雪芹對《金瓶梅》有深度的研究。從這個基礎(chǔ)上看,沒有《金瓶梅》,就不會有《紅樓夢》。

回歸文本,再釋新疑。第二回二八頁——“冷子興嘆道:‘再說榮國府你聽:方才所說異事就出在這里。自榮公死后,長子賈代善襲了官,娶的金陵世勛史侯家的小姐為妻,生了兩個兒子,長子賈赦,次子賈政。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長子賈赦襲著官,次子賈政自幼酷喜讀書,祖父最疼。原以科甲出身的,不料代善臨終時遺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時令長子襲官外,賜了這政老爹一個主事之銜,令其入部學習,如今現(xiàn)已升了員外郎了。這政老爹的夫人王氏,頭胎生的公子名喚賈珠……第二胎生了一個小姐,生在大年初一,這就奇了,不想次年又生了一位公子,說來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銜下一塊五彩晶瑩的玉來,上面還有許多字跡。’”前面我們解讀過榮公之“榮禧堂”,通過“禧”字諧音“璽”,結(jié)合“榮”字之意“榮升”,“賈源”中“源”字之意“源頭”,推斷出榮公對應(yīng)著曹家第一任江寧織造曹璽;上文中這個銜玉而生的賈寶玉,貫穿著全文,結(jié)合著凡例中的“自譬石頭所記”之“自譬”與第一回中的“不覺打動凡心,也想要到人間去享一享這榮華富貴”,以及被僧用幻術(shù)變美玉待生等情節(jié),不難判斷出其對應(yīng)著作者曹曹雪芹;賈政是賈寶玉的父親,或出或沒近乎貫穿全文,其對應(yīng)的當是曹家第二任江寧織造曹寅。那這榮公的兒子賈代善對應(yīng)的是誰呢?這與江寧織造曹家對應(yīng)嗎?看這個問題,吞棗客對《石頭記》是一頭霧水,明眼人對曹雪芹是拍案叫奇。所奇之處是曹雪芹用了大隱手法寫出了曹家的江寧織造史:這個“代善”,諧音“待嬗”,“嬗”有傳與、傳遞之意,待嬗就是等待傳與或傳遞。等待傳與、傳遞什么呢?等待的是傳江寧織造之職!這是曹雪芹設(shè)計的一個空符號,他代表著曹寅接任江寧織造的一段歷史——曹璽在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逝后,曹寅并沒有直接接任江寧織造,只是奉旨協(xié)理江寧織造事務(wù),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曹寅被康熙委以蘇州織造,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轉(zhuǎn)調(diào)江寧織造,這個“代善”的含義就是曹寅等待著康熙傳與江寧織造。自此至曹,再也沒“代善”過,是直接奉旨襲江寧織造。這是“代善”對明眼人的第一個大作用。第二個大作用,其起了轉(zhuǎn)換作用:榮國府賈政一支代表的是江寧織造曹家,賈赦一支另有代表,前面我們分析過,他們代表的是失運失勢者,至于代表誰,關(guān)鍵情節(jié)處再解讀。如果沒有“代善”,把兩支混作一起,從思維上很難條理清;有了這個“代善”,對兩支作了分界,對明眼人來說,問題就簡單得多。第三個大作用,對吞棗客起了巨大的迷惑作用。從這些方面可知,《石頭記》需靈性地結(jié)合著作者身世及其關(guān)聯(lián)歷史看。把賈政代表的江寧織造曹家與賈赦代表的另一家合為一處,《金瓶梅》中最類似這個手法的就是西門慶的兩個八字。以第一個八字簡提一下——丙寅、辛酉、壬午、丙子,前二柱丙寅和辛酉,是徐階4虛歲時的流年丙寅和對應(yīng)的第一步大運辛酉,代表著徐階;后二柱壬午和丙子,是張居正58虛歲時的流年壬午和對應(yīng)的第五步大運丙子,代表著張居正。以此影射此二人。由于八字推算的專業(yè)性太強,不再展開,請參看拙作《金瓶之隱》第二章第四節(jié)。這是《金瓶梅》和《石頭記》常用手法,是演繹了“元制取名法”中的“合計法”。這個手法前面提過。

四、結(jié)合脂批新析甲戌本第一回等

第一回第九頁反面——眉批:“若云雪芹批閱增刪,然后開卷至此這一篇楔子又系誰撰?足見作者之筆狡猾之甚。后文如此者不少,這正是作者用畫家煙云模糊處,觀者萬不可被作者瞞蔽了去,方是巨眼?!边@是脂硯齋提醒讀者的話,前面我們解過《石頭記》的作者是曹雪芹,這楔子自是曹雪芹所作。

本回第十二頁反面——朱筆眉批:“八個字屈死多少英雄,屈死多少忠臣孝子,屈死多少仁人志士,屈死多少詞客騷人。今又被作者將此一把眼淚灑于閨閣之中,見得裙釵尚遭逢此數(shù),況天下之男子乎?看他所寫開卷第一個女子,便用此二語以訂終身,則知托言寓意之旨。誰謂獨寄興于一情字耶?”這八個字應(yīng)是指“有命無運,累及爹娘”,作者寫英蓮,其實也是作者的自寫:“有命無運”指的是曹“有命”襲任江寧織造,卻“無運”善終;“累及爹娘”指的是曹家被抄家,以封建禮教觀看,曹于娘不孝,于爹毀名。脂硯齋是說作者將這句屈死人的話寄于閨閣之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在情字,不在閨閣之中,而是意在影射。

本回本頁——“慣養(yǎng)嬌生笑你癡,菱花空對雪嘶嘶。好防佳節(jié)元宵后,便是煙消火滅時?!边@首詩一是于文中伏寫了英蓮的命運,二是于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著作者的遭遇。我們先看此詩與英蓮的關(guān)系:“慣養(yǎng)嬌生笑你癡”,前四字“慣養(yǎng)嬌生”指英蓮在甄士隱手心嬌生慣養(yǎng),“笑你癡”三字在英蓮身上顯不出利害?!傲饣諏ρ┧凰弧?,英蓮后改香菱、秋菱,這樣看“菱”就明白是指英蓮了;“雪”諧音“薛”,指薛蟠?!昂梅兰压?jié)元宵后,便是煙消火滅時”,指的是英蓮在元宵深夜后被拐走。我們再看這首詩與作者曹曹雪芹的密切關(guān)聯(lián):“慣養(yǎng)嬌生笑你癡”,前四字“慣養(yǎng)嬌生”指曹“錦衣紈绔”“飫甘饜美”;后三字“笑你癡”,指曹當初沒有認識到也不會認識到會有被抄家的下場,從石頭化玉迫切轉(zhuǎn)世這一情節(jié)可以表現(xiàn)出其時對富貴的渴望?!傲饣諏ρ┧凰弧?,此句有兩大含義——其一,“菱”指一種菱鏡,“菱花”指的是鏡中花,弦外之音是曹這個“江寧織造”早晚是一場泡影;“雪”此處指“六月飛雪”,是冤的意思,弦外之音是雍正抄曹家,曹家是冤枉的。其二,“菱花”朱筆側(cè)批:“生不逢時”,“菱花”與“生不逢時”什么關(guān)系呢?脂硯齋什么意思呢?脂硯齋是說——菱花是一個時間代表詞,代表的是曹上任的時間,曹于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六上任(見前折),是陽歷1715年4月9號,正逢菱花初開的時候,這個時候接任江寧織造已不是時候——康熙將含笑去,雍正將藏殺來;“雪”朱筆側(cè)批:“遇之非偶”,脂硯齋的弦外之音是曹家被抄不是偶然的事件,曹家接駕等虧空是早積下的禍了;“雪”也是一個時間代表詞,代表的是曹的江寧織造被綏赫德正式接任的那段時間——曹于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被下旨查封家產(chǎn),雍正六年二月初二綏赫德正式接任江寧織造,這段時間正是寒雪之季。“好防佳節(jié)元宵后”,“佳節(jié)元宵”本指的是團圓歡慶的正月十五,這里是指在康熙庇護下的那段美好的時光?!氨闶菬熛饻鐣r”,“煙”字藏有重大秘密,其與后文“座上珠璣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之“煙”,是同字串聯(lián)法,是密切關(guān)聯(lián),代表的是康熙,后解;“煙消火滅”指康熙逝后,曹家這點耀祖的光輝也消失了。“菱”還有一層深層的文化,稍后專門與《金瓶梅》比對著解讀,讓人更清晰。

從上面解讀的情況看,讀《紅樓夢》,如果只跟著文字作為小說去欣賞,是不會知道作者的良苦用心的——不會知道作者內(nèi)心想說什么,只有結(jié)合著作者的身歷家史等,才會讀懂這部作品,才會體會到作者曹曹雪芹的苦楚,才能作為一個“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淚哭成此書”(語出第九頁反面朱筆眉批)。白衣齋至此已心淚漣漣。

《紅樓夢》的這種一筆之意生兩音的方法,正如戚蓼生序言:“吾聞絳樹兩歌:一聲在喉,一聲在鼻;黃華二牘:左腕能楷,右腕能草。神乎技也,吾未之見也。今則兩歌而不分乎喉鼻,二牘而無區(qū)乎左右,一聲也而兩歌,一手也而兩牘,此萬萬不能有之事,不可得之奇,而竟得之《石頭記》一書?!边@是戚蓼生對《石頭記》這種手法的極度贊美。其實這種手法早已誕生,是在《石頭記》誕生前的一百六十年前的萬歷年間,集大成首創(chuàng)者是《金瓶梅》的作者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第二十九回——“西門慶便說與八字:‘屬虎的,二十九歲了,七月二十八日子時生。’……神仙暗暗掐指尋紋,良久說道:‘官人貴造丙寅年、辛酉月、壬午日、丙子時……幸得壬午日干,子中有癸水,水火相濟,乃成大器。丙子時,丙合辛生,后來定掌威權(quán)之職……臨死有兒子送終……今歲丁未流年……必主平地登云之喜,添官進祿之榮……’”從上文可知,這種手法在《金瓶梅》中更顯復雜。針對這個引例,白衣齋前文已指出了這個八字的深意。如果不能綜析全文正確解讀出作者,不知曉作者的“射策史”,不具備術(shù)數(shù)學知識,觀者縱有靈性,也只能做個吞棗客。從這個意義上說,要看懂這類書,需具備一定的國學傳統(tǒng)知識。

現(xiàn)在回看“菱”文化。《金瓶梅詞話》第八十一回——“十字街熒煌燈火,九曜廟杳靄鐘聲。一輪明月掛疏林,幾點疏星明碧落。六軍營中,鳴鳴畫角頻吹;五鼓樓頭,點點銅壺正滴。四邊宿霧,昏昏罩舞榭歌臺;三市沉煙,隱隱聞綠窗朱戶。兩兩佳人歸秀幕,紛紛仕子掩書幃?!?sup>白衣齋的《金瓶之隱》對此做了深度解讀——這是西門慶死后,三月初九斷七前一天,吳月娘安排張安拿著酒米食盒往西門慶墳上去時的晚景。這“十字街”和其后韓道國進城來到的“十字街”,以諧音連續(xù)提示了十梓街。這段“十字街”文由五楹聯(lián)構(gòu)成,聯(lián)中無七無八,正是借用蘇州菱農(nóng)歷七月成熟、八月脫落的這一“七菱八落”俗語,諧七零八落來預示了“十子”未來的狀況:第九十五回一六一〇頁——“吳典恩道:‘想必是這玳安兒小廝,與吳氏有奸,才先把丫頭與他配了妻室。你只實說,沒你的事,我便饒了你?!桨矁旱溃骸〉牟恢馈!瘏堑涠鞯溃骸悴粚嵳f,與我拶起來。’……(威逼下平安兒依意)這吳典恩一面令吏典上來抄了他口詞,取了供狀,把平安兒監(jiān)在巡檢司,等著出牌提吳氏、玳安、小玉來審問這件事?!贝伺e與西門慶當年取筆把利錢抹了,把一百兩銀子交與他(第三十一回四四〇頁)相比,吳典恩真的“無點恩”——沒有一點恩情了。第九十七回一六四六頁——(給陳經(jīng)濟說媒)“又說應(yīng)伯爵第二個女兒。年二十二歲,春梅嫌應(yīng)伯爵死了……”此外,“七菱八落”也預示了西門家族的七零八落:西門慶死后,“李嬌兒盜財歸院”(第八十回),“韓道國拐財倚勢”(第八十一回),“湯來保欺主背恩”(第八十一回),“薛嫂月夜賣春梅”(第八十五回),吳月娘趕走了陳經(jīng)濟(第八十六回),打發(fā)了潘金蓮(第八十六回)……此中看出十字街文與卜志道、花子虛一樣,有強烈的預示性。第一百回一六八九頁,此十字街文又現(xiàn),再一次提醒“十梓街”,此時的吳大舅也死了(一六八八頁——那時吳大舅已死),此文的用意“七零八落”,不由得更使人感嘆人生無常,進一步加重了凄涼感。

《金瓶梅詞話》的十字街文并沒有提到菱,但文中無七無八,就是作者給觀者出了一個謎,謎里藏著有關(guān)“菱”的民俗文化——七菱八落,以此諧七零八落,預示著“十子”(會中十友)及西門慶家族的七零八落。這是小說中首次把菱的民俗文化演繹得出神入化。

到了《石頭記》這里,菱的這種民俗文化寓意七零八落,被再一次充分演繹。曹雪芹通過安排這樣一個小人物出場,卻已定下了全篇基調(diào):英蓮(即香菱)一出,甄士隱一家七零八落;馮淵買英蓮(香菱)做妾,沒買成,被打命喪黃泉,薄命郎與薄命女七零八落。這種強烈的預示性,決定著人物命運的必然性,縱然沒有完整的《石頭記》,我們也可以據(jù)此推斷:薛蟠強買回去,薛家最后的結(jié)局,一定也是七零八落;“菱花”暗含曹的上任時間,曹寅對應(yīng)的小說中的榮國府賈政一支,最后的結(jié)局,一定也是七零八落。從這個意義上說,《石頭記》即便是八十回,在明眼人眼中也是完整的。

第一回一四頁反面——“一日,早又中秋佳節(jié),士隱家宴已畢,及又另具一席于書房,卻自己步月至廟中來邀雨村?!北净匾晃屙摲疵妗岸藲w坐,先是款斟慢飲,次漸談至興濃,不覺飛觥限斝起來?!北净匾涣摗笆侩[不待說完,便道:‘兄何不早言!愚每有此心,但每遇兄時,兄并未談及,愚故未敢唐突,今既及此,愚雖不才,義利二字卻還識得。且喜明歲正當大比,兄宜作速入都,春闈一戰(zhàn),方不負兄之所學也。其盤費馀事,弟自代為處置,爾亦不枉兄之謬識矣。’當下即命小童進去速封五十兩白銀,并兩套冬衣。又云:‘十九日乃黃道之期,兄可即買舟西上,待雄飛高舉,明冬再晤,豈非大快之事耶!’”本回一六頁反面——“士隱送雨村去后,回房一覺直到紅日三竿方醒。因思昨日之事,意欲再寫兩封薦書與雨村帶至神京,使雨村投謁個仕宦之家為寄足之地。因使人過去請時,那家人去了回來說:‘和尚說賈爺今日五鼓已進京去了?!?/p>

看到這里,就可以知道賈雨村此行春闈,必有喜報。是什么告訴我們的呢?是中秋佳節(jié)?!爸星铩敝爸小保硪灰魹椤翱贾小敝爸小?,預示著賈雨村此去必考中。此問題亦可以作諧音解。

第一回一六頁反面——“真是閑處光陰易過,倏忽又是元宵佳節(jié)矣。因士隱命家人霍啟抱了英蓮去看社火花燈,半夜中霍啟要小解便,將英蓮放在一家門檻上坐著,待他小解完了來抱時,哪有英蓮的蹤影?急得霍啟直尋了半夜,至天明不見。那霍啟也就不敢回來見主人,便逃往他鄉(xiāng)去了。”“霍啟”朱筆側(cè)批:“妙,禍起也,此因事而命名?!笨吹交魡⒈е⑸徣タ礋艋?,結(jié)合著霍啟的脂批,無須看下文,便可知英蓮必消失。這是什么告訴我們的呢?是“元宵佳節(jié)”?!霸敝跋?,諧音消,結(jié)合著霍啟,乃寓意消失之禍。

本回第一七頁——“不想這日三月十五,葫蘆廟中炸供,那些和尚不加小心,致使油鍋火逸,便燒著窗紙。此方人家多用竹籬木壁者多,大抵也因劫數(shù),于是接二連三牽五掛四,將一條街燒得如火焰山。”本回第一七頁反面——“只可憐甄家在隔壁,早已燒成一片瓦礫場,只有他夫婦并幾個家人的性命曾傷了。急得士隱惟跌足長嘆而已,只得與妻子商議,且到田莊上去安身。偏值近年水旱不收,鼠盜蜂起,無非搶糧奪食,鼠盜狗偷,民不安生,因此官兵剿捕,難以安身,士隱只得將田莊都折變了,便攜了妻子與兩個丫鬟投他岳丈家去。他岳丈名喚封肅,本貫大如州人氏,雖是務(wù)農(nóng),家中都還殷實。今見女婿這等狼狽而來,心中便有些不樂,幸而士隱還有折變地的銀子未曾用完,拿出來托他隨分就價薄置些須房地,為后日衣食之計。那封肅便半哄半賺,些須(下轉(zhuǎn)一八頁)與他些薄田朽屋。士隱乃讀書之人,不慣生理稼穡等事,勉強支持了一二年,越覺窮下去了。封肅每見面時,便說些現(xiàn)成話,且人前人后又怒他們不善過活,只一味好吃懶用等語。士隱知投人不著,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驚唬,急忿悲痛已傷,暮年之人,貧病交攻,竟?jié)u漸露出那下世的光景來??汕蛇@日拄了拐掙挫在街前散散心時,忽見那邊來了一個跛足道人……”本回第一九頁——“那瘋跛道人聽了,拍掌笑道:‘解得且!解得且!’士隱便笑一聲:‘走罷!’將道人肩上搭連搶了過來,背著竟不回家,同了瘋道人飄飄而去。”上文當看到三月十五火逸燒得如火焰山,甄家“早已燒成瓦礫場”,便可知甄士隱必流浪他鄉(xiāng)。這又是什么告訴我們的呢?是三月十五。農(nóng)歷三月十五是財神爺趙公明的生日,趙公明本名朗,“朗”諧音浪,預示著此日事發(fā)必流浪。

總觀第一回,筆起石頭,基英蓮作引,以三節(jié)日牽甄士隱與賈雨村寓意開篇。寓意什么呢?筆起石頭,寓意故事的源頭就在石頭城南京;基英蓮作引,寓意以菱文化為基調(diào)展開,即以曹家的七零八落為基調(diào)展開;三節(jié)諧三劫,“凡三十年為一世三劫”(本回一三頁朱筆眉批),即一生,寓意以曹雪芹的一生見聞為主線索;甄士隱與賈雨村寓意假(借之意)語敘真事。這是作者曹雪芹的宏觀構(gòu)思。知此便可續(xù)觀《石頭記》。

第一回筆起石頭,為寶玉銜玉而生做了鋪墊;賈雨村困鈍葫蘆廟,甄士隱中秋邀作客,一顧嬌杏,得士隱五十兩白銀資助赴京大比,士隱敗落,雨村高中歸來娶嬌杏,后扶正,為后文“葫蘆僧判斷葫蘆案”做了忘恩負義的赤裸裸的現(xiàn)實鋪墊。寶玉銜玉而生與甄賈故事,是曹雪芹天馬行空般無奇不有的想象力所致嗎?白衣齋認為,《石頭記》之所以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除了作者具有豐富的文學知識外,更重要的是作者具有刻骨銘心的浮沉經(jīng)歷,正因為那段生活經(jīng)歷,讓作者對現(xiàn)實認識得更深刻,作品才展現(xiàn)得如此精彩。其中的條件之一是立足于現(xiàn)實生活。只有立足于現(xiàn)實生活,作品才有生命力;脫離了現(xiàn)實生活,閉門造車,創(chuàng)造的文字蒼白無力,讓人不屑一顧。那寶玉銜玉而生和甄賈故事,來源于哪段現(xiàn)實生活而富有生命力呢?寶玉銜玉而生,應(yīng)是現(xiàn)實生活中傳奇女相士許負握玉而生的演繹。傳說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后,令天下大慶,詔令各地官吏征神奇祥瑞之事上奏。繼臨兆郡守報遇有“十二大人”后,此年秋河內(nèi)郡上奏:該郡之溫城縣縣令許望妻子趙氏生了一女,生時手握玉石,玉石上隱約可見八卦圖。從這個傳說可以看出,作者只不過是把女性許負演繹成了男性賈寶玉,把手握玉而生演繹成了口銜玉而生;筆起石頭的片段,應(yīng)是根據(jù)許負玉上有八卦圖演繹。甄賈故事應(yīng)是現(xiàn)實生活中年羹堯與李維鈞的演繹。李維鈞有一侍妾,是魏之耀的干女兒,而魏之耀又是年羹堯的管家,年羹堯受雍正帝殊寵,李維鈞喪妻后將此侍妾扶正,以這層關(guān)系,通過魏的打通,趨附于年羹堯,于雍正元年(1723年)升任直隸巡撫,于次年升任直隸總督,加兵部尚書銜,節(jié)制提督以下官員。到了雍正三年,雍正帝轉(zhuǎn)向發(fā)動文武官員奏報年羹堯的劣行。此間李維鈞上了三道奏折,揭發(fā)年羹堯的滔天罪行。從這個事件可以看出,作者把干女兒、魏之耀、年羹堯三者關(guān)系,演繹成了丫鬟、賈雨村、甄士隱三者的關(guān)系;把年羹堯幫助李維鈞升遷,演繹成了甄士隱贊助賈雨村赴京大比;把李維鈞三道奏折揭發(fā)年羹堯的罪行,演繹成了“葫蘆僧判斷葫蘆案”中賈雨村的恩將仇報。經(jīng)此演繹,三大情節(jié)變化清晰可見:把李維鈞演繹成了賈雨村,其忘恩負義不變;把年羹堯演繹成了甄士隱,其相助反得惡報之性不變;對妻逝扶正侍妾這一不變的情節(jié),則淡化了其赤裸裸的現(xiàn)實性。這也正是本文手法的隱蔽性,若這一情節(jié)不淡化,容易使人馬上對號起來,文章一出,禍患立至。且作者的構(gòu)思不在這個孤立的事件,而是將其嫁接到一個更廣闊的背景上,輔助曹家等,展現(xiàn)出更深刻的社會性。李維鈞被抄家于雍正三年,曹被查封家產(chǎn)于雍正五年,前面我們已經(jīng)分析過此書最早起筆于雍正十一年,這個事件曹應(yīng)該是熟知的,所以白衣齋認為甄賈故事是由此事件演繹而來。從另一方面來看,這與前面解讀過的“接二連三牽五掛四”,從時間上是相互印證的,如果解讀的結(jié)果在時間上不能與寫作時間協(xié)調(diào)一致,說明解讀的思路出現(xiàn)了大問題。

從前面解讀的幾個事件看,《紅樓夢》看似文字平靜,實則卻如曹雪芹詩所言——“字字看來皆是血”,不只是曹家、年家,還有失勢的皇子的血(后解),處處是歷史,處處是控訴。曹把一場場血雨腥風余音陳跡地大隱在文中,無疑是一部討伐雍正的檄文。

第二回第二五頁——“這日偶至郭外,意欲賞鑒那村野風光。忽信步至一山環(huán)水旋、茂林深竹之處,隱隱有座寺廟,門巷傾頹,墻垣朽敗。門前有額題著‘智通寺’三字。門旁又有一副舊破的對聯(lián),曰:‘身后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甏蹇戳?,因想道:‘這兩句話雖淺,其意則深,也曾游過些名山大剎,倒不曾見過這話頭,其(下轉(zhuǎn)第二五頁反面)中想必有個翻過筋斗的也未可知,何不進去試試?!胫呷肟磿r,只有一個龍鐘老僧在那里煮粥。雨村見了,便不在意,及至問他兩句話,那老僧既聾且昏,齒落舌鈍,答非所問。雨村不耐煩,便仍出來……”上文是賈雨村革職后的一次閑游。當賈雨村看到寺門旁那副對聯(lián)時,為這淺文深意一振,他認為里面一定有個讓人參悟的名僧高道。結(jié)果只有一個龍鐘老僧在那里煮粥,讓他大失所望。結(jié)合著脂批再深入一點?!爸笾唷敝旃P側(cè)批:“是雨村火氣”,煮粥所用之物就是釜,煮粥之火是煎釜火,諧音煎腹火,這“火氣”是指雨村被革職壓在心底的那把慚恨的無名業(yè)火?!安辉谝狻敝旃P側(cè)批:“火氣”,這“火氣”是指賈雨村尋機待任的欲望之火,他不會在意“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他的觀念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就為后文“葫蘆僧判斷葫蘆案”設(shè)下了重要伏筆。第四回第五二頁——“雨村聽了大怒道:‘豈有這樣放屁的事!打死人命就白白的走了,再拿不來?’因發(fā)簽差公人立刻將兇犯族中人拿來拷問,令他們實供藏在何處。一面再動海捕文書。未發(fā)簽時,只見案邊立著一個門子使眼色兒,不令他發(fā)(下轉(zhuǎn)五二頁反面)簽之意。雨村心中甚是疑怪,只得停了手,即時退堂至密室,使從皆退去,只留下門子一人伏侍。”“甚是疑怪”:“原可疑怪,余亦疑怪”,脂硯齋之意是讓誰遇見此情,都會疑怪,但對賈雨村來說,是革職的慚恨讓他警惕性地疑怪,致使他“只得停了手”。這只是在小說層面認識這個問題,我們站在脂硯齋看待人生的角度上,更深層次地解讀這個問題?!爸峭ㄋ隆敝旃P側(cè)批:“誰為智者?又誰能通?一嘆!”脂硯齋的弦外之音——當人像賈雨村這樣卷入欲望的旋渦時,有幾個能醒悟的?正如“好了歌”所言,都知道神仙好,可都忘不了功名,忘不了金銀,忘不了嬌妻和兒孫。在種種欲望面前,沒一人會刻意追求寡淡的生活,只有經(jīng)過了大磨難之后,人才會大徹大悟。“既聾且昏”“齒落舌鈍”朱筆側(cè)批:“是翻過來的”,脂硯齋的“翻”即換位,弦外之音是,若經(jīng)過一場磨難之后,看到老僧這樣,認識到應(yīng)該有一種知足心,這也算大悟??少Z雨村“不耐煩”地走了。這一走也預示著他必經(jīng)過一場漫長的大磨難,最后大徹大悟。上回出走的甄士隱是大徹大悟的一個,執(zhí)筆的曹雪芹能寫出大徹大悟,自己必是大徹大悟之人。“身后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朱筆夾批:“先為寧榮諸人當頭一喝,卻是為余一喝”,脂硯齋是說,這是對寧榮府諸人的嚴重警告,實際上是對我的嚴重警告。結(jié)合作者的身歷,這應(yīng)是康熙帝對曹的嚴重警告——“后來事發(fā),恐爾當不起,一體得罪,悔之莫及矣。”曹沒有做到“身后有余忘縮手”,結(jié)果導致了“眼前無路想回頭”。從脂硯齋的話里,結(jié)合著以上解讀,脂硯齋有些和曹重合:第一,本身康熙嚴重警告曹的話,脂硯齋卻說是對他的嚴重警告;第二,曹曹雪芹利用的《金瓶梅》手法,脂硯齋能給出精準解讀;第三,曹曹雪芹的家事,脂硯齋都了如指掌。曹曹雪芹與脂硯齋是什么關(guān)系?這到了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再解讀。

  1. (清)曹雪芹:《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己卯本(紅樓夢古抄本叢刊),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第二五五頁。
  2. (明)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夢梅館校本丙申修訂一版),2016年,第一五六〇頁。
  3. 白衣齋:《金瓶之隱》,中國社會出版社,2018年,第43頁。
  4. 白衣齋:《金瓶之隱》序,中國社會出版社,2018年,第1頁。
  5. (明)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夢梅館校本丙申修定一版),2016年,第九五九頁。
  6. 白衣齋:《金瓶之隱》,中國社會出版社,2018年,第144—145頁。
  7. (清)俞樾:《春在堂隨筆》卷五,遼寧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64頁。
  8. (明)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夢梅館校本丙申修定一版),2016年,第五七二頁。
  9. 白衣齋:《金瓶之隱》,中國社會出版社,2018年,第39—40頁。
  10. (明)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夢梅館校本丙申修定一版),2016年,第三六頁。
  11. (明)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夢梅館校本丙申修定一版),2016年,第一二七頁。
  12. (明)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夢梅館校本丙申修定一版),2016年,第四三頁。
  13. (清)曹雪芹:《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己卯本(紅樓夢古抄本叢刊),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第三二八頁。
  14.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〇六頁。
  15.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〇九頁。
  16. (清)曹雪芹:《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己卯本(紅樓夢古抄本叢刊),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第三三七——三五九頁。
  17.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〇七——一〇八頁。
  18.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〇九頁。
  19. 白衣齋:《金瓶之隱》,中國社會出版社,2018年3月,第92-93頁。
  20. (清)曹雪芹:《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本(紅樓夢古抄本叢刊),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第一八四八——一八四九頁。
  21.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五三頁。
  22.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八五頁。
  23. (清)曹雪芹:《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己卯本(紅樓夢古抄本叢刊),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第八七八——八八一頁。
  24. (清)曹雪芹:《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本(紅樓夢古抄本叢刊),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第一二一七頁。
  25.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九九頁。
  26.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二六——一二七頁。
  27.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八七——一八八頁。
  28.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二八——一二九頁。
  29.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二八頁。
  30.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二五——一二六頁。
  31. (清)曹雪芹:《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本(紅樓夢古抄本叢刊),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第三頁。
  32.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二八頁。
  33.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編:《關(guān)于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中華書局出版,1975年3月,第一四九頁。
  34. (明)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夢梅館校本丙申修定一版),2016年,第一三二二——一三二三頁。
  35. (明)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夢梅館校本丙申修定一版),2016年,第四一一——四一二頁。
  36. (明)蘭陵笑笑生:《金瓶梅詞話》(夢梅館校本丙申修定一版),2016年,第一四一四頁。
  37. 白衣齋:《金瓶之隱》,中國社會出版社,2018年3月,第30—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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