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陽門

腳下的江水　你不會覺得它在流動

大米字格的武漢長江大橋

是靜止的　還是灰灰的

輪渡的笛聲　有如蒼老的父親

不　是鋼鐵　咳嗽了數(shù)聲　漢陽門

依舊人山人海　現(xiàn)在是清晨和黃昏

排隊過江的人身或鯽魚　組成的城墻

霞光在當(dāng)年的城門　作為戰(zhàn)場的背景

映照出一大群倉皇出逃的人

赴入武昌城下閃爍著桃花的江水

蛇靈動　但并不是說它不能成為山

霞光中的江水淘洗的

除了金沙江上被推下來的

越變越小的石頭　直至變成不能再小的黃沙

可能還有唐古拉山雪中的骨頭

說不定還有　碼頭上機械的碎屑

上游排下的糞便　漂來的尸體和駁船上的貨物

我徒勞地在江水中尋找倒影

但看到的是江豬拱出的黝黑的背脊

漢陽門早已不見

它更像一直在痛苦中的三個字

只有武漢長江大橋是堅硬的

相對于城門

橋梁有更多愿意奉獻的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