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有一種生活叫山居莫干
夏雨清 借宿CEO,莫干山民宿第一人
我和無數(shù)人說過,要寫一本莫干山的書,記錄山中的那些人,那些事。2000年初入莫干山,我就和這“江南第一山”結(jié)緣,租下一棟叫“頤園”的民國老宅,作為自己的“山中別業(yè)”,山居十幾年,陪著女兒慢慢長大。
有幾年,我過著每周四天山上三日城里的生活,穿梭于杭州和莫干山之間。看著莫干山從落寞到喧囂,從無人問津到舉國刷屏,也認(rèn)識了一個個穿行其間的人物,從一閃而過的洪晃,到“中興”莫干山的老外馬克、高天成、司徒夫,也有本地珠寶商人華麗轉(zhuǎn)身開了“西坡”的錢繼良,以及肇啟莫干山民宿鄉(xiāng)村設(shè)計風(fēng)的呂曉輝,中間也不乏打醬油的配角,走馬燈般地上上下下。
這樣的一本書,還真有了。不過作者不是我,是蔣瞰,一個說寫就寫的女子。她聽說我有這個設(shè)想,就說:“我來寫吧。”
于是,就有了這一本《山居莫干》。
蔣瞰的書出了好幾本,包括受我之約寫的《寧波有意思》,但都沒這本有意思。
因為,在這本書里,她寫了一些有意思的人。
在我看來,凡是開民宿的人,都很有意思。一個人或兩個人遠(yuǎn)遠(yuǎn)跑到山里來,就為開一家四個房間的民宿,想想就很有意思了。
楊默涵和吉曉祥就是這樣一對同窗。
2014年冬天,蔣瞰受大樂之野邀約,去參加二號樓開張儀式。說是儀式,也就邀了幾家媒體幾個好友,吃了一餐,睡了一晚。
我因此認(rèn)識了這一對同濟同窗,記得那會兒,楊默涵一說話就臉紅。
其實一年前,2013年的冬天,我就聽說這兩個上海人的故事了。頤園的一個阿姨,就來自山下的碧塢,她說村里新開了一家民宿,很好,還有一個溫泉。
阿姨說多了,不免讓人心動,就趁一次開車送她回家去瞄了幾眼。說是“瞄”,是院子門上掛了客滿的牌子,進(jìn)不去,所以也就不知溫泉的奇妙了。
現(xiàn)在回頭來看,無論“溫泉”泡池,或者大樂之野文藝范的設(shè)計風(fēng),都不再讓人驚艷。但在那一年,2013年,這些足以讓大樂之野紅遍莫干山,并在幾年后成為莫干山民宿的一桿旗幟。
不知道是大樂之野成就了建筑師,還是建筑師創(chuàng)造了大樂之野,反正那個人稱“馬導(dǎo)”的建筑師馬科元,也一夜成名,連他去年在桐廬和人合開的“未遲”民宿,都復(fù)刻了大樂之野的紅火。當(dāng)然,復(fù)刻的還有他的建筑。
這一些大樂版或馬導(dǎo)版民宿,也遍布著莫干山。有些是馬導(dǎo)做的,有些是拷貝大樂之野的。
我記得那天,有個法國老外帶著女友從山的另一邊徒步翻越過來,也在大樂之野蹭了飯,再打著手電回去。他在山那邊的村子開了家民宿,放在Airbnb(愛彼迎,民宿出租網(wǎng)站)上,據(jù)說還挺火爆。
確實,那幾年,莫干山的民宿沒有不火爆的。
一家民宿兩三年收回投資,并非新鮮事。
2013年,是莫干山民宿元年。
早些年開民宿的,都對這個年份念念不忘,比如松贊創(chuàng)始人白瑪多吉就和我說:“那是最好的年份。”就好像在說一款葡萄酒。
我已經(jīng)記不得那一年的水分和陽光,是否與往年不同,但記得突然爆發(fā)的顧客流。一夜之間,滿山都是民宿客。
莫干山也一夜之間冒出了無數(shù)家民宿,據(jù)說到今年,已有近千家了。
和麗江大理一窩蜂的民宿“淘金潮”不同,莫干山的民宿,低調(diào)、內(nèi)斂,注重設(shè)計和品質(zhì),清一色小文藝、小清新的范兒。
有人說,民宿是情懷的慢生意。在我看來,莫干山的民宿和它們的主人,就是這個定義最好的踐行者和注釋者。也正因為如此,莫干山后來居上,成為中國民宿的高地和標(biāo)桿。
山不在高,有人則靈。
莫干山不高,卻因為這些隱逸山間的民宿“高人”,而被一次次朝圣。
蔣瞰找到了這些人,和他們對話,記錄下他們的山中故事。有人說,莫干山越來越像普羅旺斯,那么,這本書就應(yīng)該成為彼得·梅爾那樣的記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