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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古拉四兄弟

時間的玫瑰 作者:魏紅


唐古拉四兄弟

轉(zhuǎn)眼自青藏高原歸來已經(jīng)兩月有余,塵世的喧囂與忙碌,日漸消耗著曾經(jīng)的激情與感動,然而那里的一切恍如夢境,仍不時閃過我的腦海。

8月11日,我們由西寧飛抵格爾木。高原的陽光鋪天蓋地,如少年的愛情般熾熱灼人。

在國家電網(wǎng)公司青藏交直流聯(lián)網(wǎng)工程總指揮部,我看到一份由指揮部主辦的小報《電力天路》。頭版上一幅圖片,占去了近三分之一的版面,那是在青藏聯(lián)網(wǎng)工程直流段成功貫通之際,西藏電力建設總公司的員工揮帽歡呼的場面,紅色的安全帽在高原的陽光下格外奪目。仔細看時我不由眼前一亮,居中那位身穿迷彩服、一臉陽光、笑容燦爛的漢子,不就是我的青干班同學、河南送變電公司副總工程師劉宏達么!

幾天后,結(jié)束青海境內(nèi)采風任務的我,獨自踏上了開往拉薩的列車。本來我的目標是安多,因為那里與青海只隔著一個唐古拉山口。沒想到此時劉宏達正在拉薩執(zhí)行任務。“而且……”劉宏達在電話里說:“要去安多,你根本受不了?!?/p>

在拉薩見到劉宏達,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在去年8月代表河南公司援藏的。8月27日到拉薩,9月6日進入位于安多縣城海拔約4800米的青藏直流工程第七標段項目部。該段工程沿線最高海拔5300米,海拔4000米以上地區(qū)占87%。

海拔4800米,剛剛?cè)ミ^可可西里的我明白這意味著什么。難怪才兩年不見,劉宏達儼然已經(jīng)是個膚色黝黑的藏北漢子,而且看上去比那時“苗條”了許多。劉宏達問我初到拉薩感覺如何,我說:“沒事,可可西里我都去過了,沒問題。”

誰知第二天我就出現(xiàn)了高原反應,胸悶氣短、頭暈目眩。此時此刻我才明白,對于同樣來自中原大地的他們,在那海拔超過4800米的安多工作和生活該是怎樣嚴峻的考驗!更何況他們還要帶領施工人員,攻克高原濕地灌注樁基礎施工、高原高寒組塔架線等難關(guān),架設輸電線路。

當晚在西藏電力建設總公司的家屬樓上,我見到了與劉宏達一起在安多工作生活的另外三位援藏干部,分別來自安徽、江西和吉林送變電建設公司的陳永貴、甘霄云和侯建明。一年多的并肩戰(zhàn)斗、患難與共讓他們結(jié)下了兄弟般的深厚情意,所以他們平時總是習慣以兄弟相稱。老大陳永貴,劉宏達在這里排行老三。

聽說我要去看他們,老四甘霄云特意燉了一鍋雞湯。大家以茶幾當餐桌,以茶代酒,相談甚歡。雖然剛剛經(jīng)歷了嚴重的高原反應,面對熱情的他們,我仍然非常興奮又感動。對于他們的堅守與付出有了更為深切的體會。

第二天在西藏電力建設總公司,我還見到了總經(jīng)理張明勛和副總經(jīng)理羅布次仁,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驚喜。

張明勛高高的個子,黑黑瘦瘦,待人熱情。他先給我看了一個視頻,那是央視新聞聯(lián)播關(guān)于青藏聯(lián)網(wǎng)工程的報道,那頂風冒雪、寒風呼嘯的施工場景以及荒原上建設者那腫脹干裂的唇等畫面讓人深受震撼。他說:“這樣你先有個感性認識,因為比起現(xiàn)場的情形,無論什么樣的語言都顯得過于平淡?!比缓髲埧偩驼f起了劉宏達他們對西藏電力建設的突出貢獻。“光環(huán)的背后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最艱苦的時候,也就是37級攻堅戰(zhàn),連續(xù)40多天沒下來。當時氣溫最低達零下43攝氏度,很多儀器都失靈了?,F(xiàn)場到處都是咳嗽聲,他們白天上工地,晚上打點滴。連我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在安多還瘦了二十多斤,更何況他們。正因為他們不講條件,認為我就是電建公司的一員,所以讓我們特別感動。更難能可貴的是,宏達還為我們培養(yǎng)了幾個專家?!?/p>

見到羅布次仁是在他的家里。這是一個典型的藏地人家,三代同堂,他們以香噴噴的奶茶招待我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羅布次仁和劉宏達互開玩笑、親密無間的樣子真令人不勝感慨。

因為時間關(guān)系,這次是不可能去安多親眼看看他們的工作和生活現(xiàn)場了。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在那里看到他們——我的唐古拉四兄弟。相信那時候,電力天路已然投運,那時的青藏高原也一定更加美麗迷人。

2011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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