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墓地的小路

我看到這個故事時只有八九歲。打那以后，我一想起這個故事就毛骨悚然。

伊萬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小個子男人，他的膽子太小了，所以村子里人都叫他“膽小鬼”，或者嘲諷的成他為“怕死鬼伊萬”。

每天晚上，伊萬都要到村子墓地邊上的那個小酒店去，但每次從酒店回到他在墓地另一邊那做孤零零的小木屋時，他都不會從墓地當(dāng)中穿過來。雖然走那條路可以節(jié)省好多時間，他卻從來沒走過。即使在陽光最明亮的大白天，他也沒有走過。

一個冬天的深夜，寒風(fēng)呼嘯，風(fēng)夾著雪花不停地拍打著小酒館。酒館里的客人們又聊起了那個老話題，對伊萬進(jìn)行嘲弄：伊萬他媽媽在懷它的時候給一只金絲雀給嚇著了，“怕死鬼伊萬；膽小鬼伊萬。”

伊萬軟弱無力的抗議只能是他們更來勁兒，更加肆無忌憚的嘲弄他。這時，酒館的那個哥薩克老板又極不友好的向伊萬，這個他們捉弄的對象，發(fā)出了挑釁。

“你是一個膽小鬼，伊萬。在這樣一個大冷天，你也只敢繞遠(yuǎn)路，繞著墓地走回家，就是不敢穿過去。”伊萬喃喃地說：“穿過墓地也沒什么意思，老板。那里只有泥土，和其他地方的泥土沒什么兩樣?！?/p>

老板大聲吼道：“好吧！來一次挑戰(zhàn)怎么樣？伊萬，今天晚上你穿過墓地走回去，我就給你5個金盧布；5個金盧布！”

也許是伏特加的作用，也許是5個金盧布的誘惑，誰知道呢。伊萬舔舔嘴唇，突然說道：“行，老板，等一會兒我就從墓地穿過去?！毙【起^里的人都嚷嚷說不信。老板朝大伙使了個眼色，然后解下了他的佩劍。

“給你，伊萬！等你走到墓地中央時，就將這把劍插在那個最大的墳堆前的地上。明天早上我們會到那里去，如果看到這把劍插在哪兒；5個盧布就歸你了！”

伊萬接過劍。人們舉起酒杯，“為怕死鬼伊萬干杯！”他們狂笑著大叫道。

伊萬關(guān)上門，走出小酒店。身邊狂風(fēng)怒號，冷的似刀割一般。他扣緊了長大衣，從泥濘的路上穿過去，耳邊仿佛還聽見在眾人的喧嘩聲中老板那格外刺耳的聲音在他背后厲聲叫著：“5個盧布，膽小鬼，如果你還能活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