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小便”有刺激

不過，那里管理很嚴，夜晚起來大小便都先喊“報告”再說明要解大小便，得到站在窗口的解放軍戰(zhàn)士的答應之后才能起床。他和鄭庭笈都有前列腺炎，解小便不易解出來，有時站在便桶邊很久都解不出。他更有一個怪習慣，別人看著他的時候便解不出大小便。他認為這是最大的苦事。特別是在佳木斯漫長的冬天，室外經(jīng)常是零下30攝氏度左右，不能出去上廁所，白天還好一點，夜間起來，看守的便死死盯住，久久解不出小便還得挨批評，說他故意找麻煩，沒有小便說有小便，真是有苦說不出。

范漢杰倒有心和這些看守開玩笑，他常常在要小便或大便時，便把四個字連在一起喊：“報告小便”或“報告大便”。有的戰(zhàn)士不注意，回答他一聲讓他起來。有的一琢磨，這樣喊是故意在搗亂，便責問他：“你是向誰報告？”“當然是向你報告！”“我是小便、大便嗎？”就這樣一來一往頂了起來，范漢杰也不肯認錯。所以，后來便規(guī)定，只準先喊“報告”兩個字，等答應后再說干什么。

范漢杰與廖耀湘

廖耀湘一向愛看書報。在佳木斯的幾年中，他只能看到管理人員發(fā)給的文件和報紙，他往往能從頭到尾看完，有時看累了，便倒下來看。那里規(guī)定白天沒有病的，只能坐在大的炕上看書；有病的經(jīng)過醫(yī)生允許，白天才能睡覺。他有時把報紙蓋在臉上睡著了，看守的戰(zhàn)士喊他質(zhì)問時，他有好幾次從炕上跳起來和戰(zhàn)士大吵大鬧，說妨礙他的學習；后來又規(guī)定，經(jīng)過管理干部的同意，白天才能躺在炕上看書。當他們從佳木斯送到北京戰(zhàn)犯管理所集中學習時，他高興極了。因為白天夜晚房門都不關，上廁所時再沒有人站在窗口盯著，他常常說：“這才算是解放了！”另外一件使他高興的事是，北京戰(zhàn)犯管理所有許多書和報紙，還可以請求購買自己喜歡閱讀的東西。他買了一些法文書，津津有味地一看便是一兩小時。許多人都笑他是“一本正經(jīng)”。

1961年冬，他在第三批得到特赦，1964年當了全國政協(xié)委員后，才有一位起義的國民黨將領告訴他，1948年冬，他的兵團在黑山、大虎山地區(qū)被解放軍全部殲滅的消息從新華社廣播出來時，蔣老先生聽了后，氣得連收音機都一腳踢翻。正在那時，宋美齡養(yǎng)的一條小狗還不知趣地向老先生身上撲過去，也被一腳踢死了。

他聽后連忙摸著頭發(fā)全白了的腦袋笑著說：“好險！差一點就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