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海罕按照天意先出兵，

在勐哈壩調遣萬馬千軍。

兵馬布滿九個壩，

威武的戰(zhàn)象結隊成群。

象輿上插著五光十色的孔雀尾，

好像柳條在微風中輕搖身影。

當各路大軍整隊完畢，

雄赳赳的戰(zhàn)士如森林一樣。

樹枝搭起的營帳布滿山間，

星星點點的火堆到處燃起。

營帳像城堡，

火光似星星。

出征的氣氛多么熱烈又多么神秘，

只等吉日的到來，

一聲令下，

千軍萬馬就要出擊。

到那時，

——猶如蜜蜂出洞，

萬頭齊涌。

前面是武藝高強的刀斧手，

風馳電掣疆場打先鋒。

緊接著威武的戰(zhàn)象結成群，

象鈴叮當震耳往前沖。

后面是運送物資的人流，

浩浩蕩蕩無邊無際。

各路兵將、戰(zhàn)象絡繹不絕，

首尾相連傾瀉而出似山洪。

象腳踏出叢林路，

弓弩手刀斧手齊沖鋒，

戰(zhàn)旗高高飄揚迎風舞。

吉日已到命令下，

岡曉率領全軍是先鋒。

戰(zhàn)馬奔騰動大地，

戰(zhàn)象吼聲震長空。

夜幕降臨白日盡，

露宿山崗和森林。

拂曉太陽又升起，

海法起床洗漱畢。

吃完早飯到軍中，

成群的珍圍身旁，

又跳又唱歡聲笑語。

海法往北遙遙望，

前鋒燃起的火堆未熄滅。

如同大火燒群山，

映紅半個天空半個地。

海法起身向前做準備，

金光閃閃的鎧甲身上披。

金絲纏繞鎧甲上，

綴滿珍珠的帶子在腰際。

綴滿寶石的統(tǒng)帕肩上掛，

這護身的珍品不離他。

鑲嵌寶石的戰(zhàn)刀腰間掛。

頭上的王冠閃閃亮，

九顆寶石顆顆大，

刀劍不入硬無比，

海法明亮的臉龐映在王冠下。

一根金矛手中拿。

侍從牽出占拜舍，

海法的坐騎高又大。

紅色的韁繩繞金絲，

就像黃色的稻穗陽光下。

侍從抬出暉罕架在象背上，

層層緊扣防松塌。

海法手拿囊皮羅，

躍身跨上大象。

十萬頭戰(zhàn)象緊跟上，

頭頭大象配金鞍。

九個鈴鐺脖上掛，

聲如洪鐘傳四方。

萬千虎形彩旗北門出，

鑼鼓齊鳴人吶喊。

海罕的坐騎南門出，

八萬護衛(wèi)軍緊跟上。

驚天動地浩浩蕩，

氣吞山河不可擋。

岡曉率軍渡過江，

安營扎寨寨連寨，

首尾相連似城墻。

后續(xù)部隊已來到，

弓弩手身背箭袋滿山崗。

八萬大軍護海罕，

已經(jīng)到達江對岸。

砍倒竹子扎成筏，

滿載兵將渡大江。

戰(zhàn)象入水橫渡，

魚龍翻騰卷巨浪。

營帳、彩旗遍江岸，

遙遙相對隔江望。

海罕命令一聲傳：

“發(fā)兵兩路來作戰(zhàn)，

一攻勐哈，

一取勐老。

如果有人抗拒，

把他消滅干凈。

如果投降，

寬大處理不許殺。

百姓的財產(chǎn)，

不準任何人去搶奪?！?/p>

眾兵將聽罷軍令，

馬不停蹄。

急速進兵，

伙夫忙碌不停。

海罕大軍走出山谷，

進入勐老和勐哈。

平壩一望無際真壯觀，

牛馬成群悠悠然，

戰(zhàn)火一起四逃散。

兵將直逼城堡下，

團團包圍桶一般。

岡曉率軍攻勐老，

敵人慌忙關柵欄。

又喊又叫又雜亂，

緊閉柵欄想死守，

兩軍對峙暫觀望。

桑洛率軍攻勐哈，

土炮轟擊威力大。

硝煙彌漫沖天起，

騎兵乘勢猛沖殺。

敵人死傷多又多，

急忙收兵敗退下。

緊閉城門守戰(zhàn)壕，

兩軍肉搏相格殺。

勐哈城內象萬頭，

食祿之地怎能丟。

抬過土炮連連發(fā)，

重整旗鼓來反撲。

勐老一方也打響，

打開城門來迎戰(zhàn)。

戰(zhàn)鼓咚咚，寨門大開，

兵丁涌出。

雙方短兵相接，

拼死格殺！

桑溫、賽倫馳騁疆場，

縱馬指揮大軍作戰(zhàn)。

激烈的戰(zhàn)斗仍在延續(xù)，

海罕的軍隊越戰(zhàn)越勇，

勐老、勐哈已危在旦夕，

敵兵的斗志越來越低。

布岡戈和布岡伴帶領援軍趕到，

猛烈的炮火向對方轟擊。

勐老、勐哈已潰不成軍，

繼續(xù)戰(zhàn)斗已沒有力量和勇氣。

派出使者向艾召生求和，

愿意獻出二十頭大象和兩個美女。

只要不殺害臣仆和百姓，

他們愿當奴臣和奴婢，

一切貢賦徭役也心甘樂意。

艾召生拒絕對方的求和，

堅決要進攻到底。

他傳出話語：

“俸改搶奪崩，

四面八方人人知悉，

這奇恥大辱怎能忘記？

奪人之愛已是理虧，

本應賠禮道歉知曉正義。

我們忍無可忍遠征出戰(zhàn)，

本應投降認罪不應抗拒。

你們頑固堅持為敵，

我們寶刀已經(jīng)出鞘，

不除恨雪恥，

寶刀就將一直高舉。

不鏟除惡人，

鋒利的長矛就要舉起?！?/p>

艾召生言畢，

使者失望地返回。

戰(zhàn)鼓又鳴，

岡曉的兵丁奮勇沖殺，

向對方心臟步步進逼。

敵人魂飛魄散潰不成軍，

四處逃散各自保命。

岡曉和桑洛兩軍捕獲大批俘敵，

似繩索捆綁牛羊一般威風喪盡。

1. 戰(zhàn)象背上載有象輿，可乘坐前后馭手和戰(zhàn)將三人。如果戰(zhàn)將是國王或太子，則需加派一個助手。
2. 按景谷縣藏本，婻珍意為既是女奴，同時又是宮廷歌女。西雙版納藏本則稱為宰，音相近，意為妻妾。
3. 統(tǒng)帕即挎在肩上的背袋，用來放置護身的寶石。
4. 占：大象。拜：一頭。舍：有花紋似猛虎般的大象。
5. 即象輿。
6. 用羊皮繪制的地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