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寫這本小傳期間，我時常想起《愛在黎明破曉時》里賽琳的一句話：“我常有種奇特的感覺，覺得自己仿佛是那個躺在床上的垂死老婦人，而我正在經(jīng)歷的一生就是她的回憶。”

在這些民國女人悲喜交加的一生中，我們或多或少地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她們的故事，有時像一面明鏡，縱然隔著漫長的歲月，仍能看到屬于女人的共性；有時又像一盞明燈，在許多個迷茫的白晝和漆黑的夜晚里，指引人們往正確的方向走去，這大概便是俗話說的“前事不忘后事之師”了。

世間女子千千萬，有人如蕭紅，愛得隨性熱烈，不加克制；有人如張愛玲，愛得沉默卑微，不遺余力；有人如陸小曼，愛得浪漫夢幻，不顧一切；有人如林徽因，愛得冷靜隱忍，不失理智……

因為天真，廬隱愛上了已有妻室的郭夢良；胡蝶愛上了流連聲色的林雪懷；周璇愛上了冷漠絕情的朱懷德；阮玲玉愛上了一事無成的張達民。

因為執(zhí)著，趙一荻一生癡情只愿追隨少帥；上官云珠一世多情只愛演藝事業(yè)。

這些民國女神不僅有著精彩的情感之路，事業(yè)上也都各有建樹。論藝術(shù)成就，孟小冬當(dāng)仁不讓；論經(jīng)商管理，張幼儀自有一套……

然而，心性的異同，造就了命運的異同。

每一個降臨這世間的生命，絕不會承載著純粹的幸與不幸。發(fā)生在各個角落的悲劇，有些是上天注定，有些則是由自身的性格、心態(tài)、選擇而致。如果廬隱不那么盲目，如果陸小曼不那么任性，如果阮玲玉不那么軟弱，那么她們的人生，也就多了一分幸運，少了一點悲哀。

也正是因為足夠堅強，胡蝶才能越過一個又一個愈加辛險的坎坷；因為足夠勇敢，張幼儀才能在經(jīng)歷婚姻的慘痛失敗后活出另一片天地；因為足夠平和，林徽因才能在輿論的風(fēng)口浪尖從容自我。

縱觀十二位民國女神的一生，富貴榮華亦或窮困潦倒，芳名遠(yuǎn)揚亦或眾人皆責(zé)，終究是要一個人來，一個人去的。且當(dāng)自己是一株花吧，一季一季盛開，一次一次衰敗，似乎我與這世界融為一體，又似乎這世界與我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