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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有趣的認知特點(2)

瘋狂行為學:來自猩猩的你,為什么總會失去理智 作者:戴維·迪薩爾沃


大腦的運作方式比你想象的要復雜的多

為了讓精神分析發(fā)揮作用,我們必須了解目前人類對大腦功能的認識。應該承認,我們目前掌握的相關知識還很有限。但過去幾十年里我們對大腦的研究,在一個世紀前是無法想象的。比如,要是你告訴一個二十世紀初的神經(jīng)學家,在一百年的時候里,科技就會發(fā)展到截癱患者可以通過意念操作機械臂,那他不是哈哈大笑,就是嗤之以鼻??苹眯≌f和漫畫里出現(xiàn)了不少類似的技術,但嚴肅的科學家絕不會把自己的前途寄托在“這些技術有朝一日變成現(xiàn)實”上面?,F(xiàn)在我們知道,這些設想不但是可能實現(xiàn)的,而且很多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同樣,對大腦的研究足以讓我們知道,“身心二元論”是錯誤的?,F(xiàn)在仍然有人把身體和精神分開看,主要是因為人們覺得復雜的思想寄存在大腦這么小的器官里,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了。就像我母校的一位生物學教授說的:“幾十億個‘開關’怎么可能產(chǎn)生像精神那么復雜的東西?”

認知科學還沒有解決所有類似的問題,但在研究大腦的過程中,人們發(fā)現(xiàn)有些問題根本沒有切中要害。比如,“開關”的比喻就是分類錯誤導致的。認為大腦不過是復雜的肉體電子設備,最多也只能博人一笑,而無法真正解釋精神的形成原理。

認知科學通過拆分我們用來賦予事物意義的“精神存儲器”,挑戰(zhàn)了我們一貫的認識。請設想一下,如果能確定某種思維、某種情緒位于大腦的哪個部位,那是多么誘人的事啊。我們更愿意相信憤怒“住在”大腦的某個特定區(qū)域,而不愿接受它其實是大腦多個區(qū)域相互作用的結果。

說到記憶,人們就更不愿意接受事實了。你十歲時在六旗樂園(Six Flags)玩過山車的記憶,放在大腦的那個部位呢?因為我們對事件的回憶看上去或多或少是完整的,所以我們相信,回憶往事就像從書架上找書一樣。需要回憶的時候,我們只需取下這本書,翻到正確的一頁就行了。但我們現(xiàn)在知道,記憶的原理不是這樣的。記憶不但在大腦里沒有固定位置,而且也不是完整的。

這些關于大腦的新發(fā)現(xiàn),都表明大腦運作方式極其復雜。以這些發(fā)現(xiàn)為基礎的科學,不會滿足我們對完美答案的渴求。我們通過簡單的分類填補認識的空白,是因為得不到確切答案會讓我們感到不安。由于大腦有理解環(huán)境的能力,卻拒絕對自身工作原理做出解釋,我們自然會郁悶地提出:為什么大腦對自己的工作機制一言不發(fā)?然而,我們現(xiàn)在能談論這個話題,正是拜大腦產(chǎn)生的“精神”所賜?;蛟S,我們不該說精神是大腦的產(chǎn)物,而應該把精神當作大腦本身。換句話來說,大腦的活動,也就是神經(jīng)系統(tǒng)中樞的活動,就是我們的精神。用神經(jīng)科學家西蒙·萊維(Simon LeVay)的話來說:“精神就是大腦運作的產(chǎn)物。”

經(jīng)過大半個世紀的努力,我們逐漸拋棄了十七世紀法國哲學家笛卡爾(René Descartes)首次提出的“身心二元論”。當代哲學家約翰·塞爾(John Searle)表示,身心二元論的錯誤在于“從一開始就認定身體和精神是不同的”。人們會這么想的原因顯而易見:自從人類有能力思考這類問題開始,我們就不喜歡其他的說法。如果精神是大腦運作的結果,那么它就屬于生物學范疇。無論它再怎么復雜,也不過是血肉、細胞和筋腱的產(chǎn)物。我們作為萬物之靈長,宇宙之精華,怎么可能一切思維都來自神經(jīng)科學家所謂的“濕件”(生物學家把人類大腦比作電腦的硬件)呢?這就是認知科學研究給人類自我認知帶來的挑戰(zhàn)。隨著我們對大腦工作原理的了解越來越深入,這一點帶給我們思想的沖擊也會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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