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霹靂一聲驚中外(6)

百戰(zhàn)名將陸榮廷 作者:梁越


檄文一發(fā),廣東各地幾乎沸騰起來,民軍蜂擁四起。3月30日,團長莫擎宇在潮汕宣布獨立。欽廉鎮(zhèn)守使隆世儲、統(tǒng)領(lǐng)馮相榮、道尹朱為潮又接著宣布獨立。之前,已有肇羅陽鎮(zhèn)守使李耀漢宣布獨立。廣東的中華革命黨人活動也十分激烈。龍濟光只能龜縮在廣州城,就像坐在火山口上一樣,連連向袁世凱要求調(diào)派北洋軍開來廣東助他平亂。但袁世凱也是坐在火山口上,自顧不暇。4月4日,停泊省河的軍艦五艘被民軍劫持,其他各艦響應(yīng)。4月5日,進步黨廣東的負責人徐勤募民軍反袁,所部攻城司令魏邦平乘艦駛抵虎門,準備進攻廣州。龍濟光見事情緊急,再次向袁報告,袁世凱無法給他派來軍隊,指示他“獨立,擁護中央”。4月6日,龍濟光只好宣布廣東獨立,以緩和民軍的進攻。但全國及廣東各界人士紛紛揭露作為袁氏洪憲朝的“郡王”龍濟光玩弄假獨立的陰謀,唐紹儀、伍廷芳聯(lián)名通電驅(qū)龍。為解決宣布獨立后以廣東護國軍的名義存在的民軍和龍軍的協(xié)調(diào)問題,4月12日,龍派代表與廣東護國軍司令徐勤、陸榮廷和梁啟超的代表湯覺頓召開海珠會議。會上,龍的代表竟然提出“取消護國軍的名義,將護國軍并入警衛(wèi)軍”的要求,引起雙方爭執(zhí)。龍軍警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顏啟漢、賀文標蠻性發(fā)作,開槍射殺湯覺頓、譚學衡(陸軍少將)、王廣齡(警察廳廳長)等多人。時人稱為海珠慘案。

4月9日,陸榮廷、梁啟超乘巡輪赴梧州,13日到達。陸、梁得知海珠慘案發(fā)生的經(jīng)過,對湯覺頓之死十分悲痛。湯是梁的學生,和梁一道南下奔走反袁,出力很大。陸榮廷毫不猶豫,立命潯梧鎮(zhèn)守使莫榮新、聽命于護國軍的廣東肇羅陽鎮(zhèn)守使李耀漢率部向三水推進,準備以武力解決龍濟光。龍濟光深知闖了大禍,讓廣東巡按使張鳴岐趕到梧州解釋。張鳴岐是前清時陸榮廷和龍濟光的老上級,民國后也曾和陸榮廷搭過檔當過一年多的廣西巡按使,他向陸、梁極力解釋,愿意以身為質(zhì)。他代龍濟光表白殺湯覺頓的兇手是顏啟漢,但主使犯是蔡乃煌,蔡是袁世凱派到廣東的政治偵探。陸、梁當即提出六個條件:1.交出蔡、顏二兇犯;2.調(diào)警衛(wèi)軍出省;3.整頓軍紀,解散偵探;4.陸到廣州不去觀音山拜會龍,須由龍來拜會陸;5.龍軍一半留在廣東,一半隨同護國軍出發(fā)攻江西;6.指定東園為廣西軍駐所。這些條件由張鳴岐電告龍,龍表示全部接受。

梁啟超和陸榮廷等人在武鳴明秀園的合影岑春煊與梁啟超在肇慶兩廣護國軍都司令部的合影但龍故意放走了兇犯顏啟漢,顏后來不知所終。陸榮廷、梁啟超由梧州來到肇慶,陸榮廷發(fā)電勸龍濟光率部北上討袁,把都督一職讓給即將回國的岑春煊。龍濟光又讓張鳴岐來到肇慶求情,陸、梁堅決不允。龍濟光只好親自趕到肇慶,與陸重新談妥協(xié)條件:1.龍濟光承認在肇慶成立兩廣護國軍都司令部,推岑春煊為都司令;2.龍濟光可暫為護國軍廣東都督;3.槍斃蔡乃煌,給海珠慘案死者一個交代;4.即日調(diào)龍軍北伐;5.廣東民軍由岑春煊處理,岑未到任前暫從三水劃分防區(qū)界線,由馬口及其西南以上歸魏邦平、李耀漢、陸蘭清駐守;由馬口及其西南以下為龍軍駐守。龍濟光回到廣州,裝模作樣地將所部龍軍編成廣東護國軍,作出一副準備北伐的姿態(tài),并將蔡乃煌押至長堤槍決。

陸、梁認為應(yīng)從速成立護國軍中央機構(gòu),迅速北伐,以擴大反袁聲浪。至于徹底清算龍濟光,留待將來。梁當時認為:“自揣力量,欲攻下廣州最速須有兩月之準備不能為功,然則在此四月內(nèi)廣東無一兵可以北伐,而滇、黔、桂諸省能否再支持四月,實不可知,則何如暫置龍勿問,專治兵北伐,一面以壯云貴之聲勢,一面以促他省之響應(yīng)?!边@一意見,和陸榮廷極為一致,兩人都認為護國大軍“以維持秩序勠力北伐為宗旨。堅持此志,始終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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