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東 后來《綠草地》回到北京，已經(jīng)超支了十萬。

寧 浩 超支十萬之后，就在我以前剪MV的機(jī)房剪，那個剪輯師最后跟我說也沒什么好剪的，一個鏡頭都沒浪費(fèi)，沒有多余的鏡頭，都剪完就接上了。因?yàn)橐矝]有條件拍太多的東西。

林旭東 基本上全用上了？

寧 浩 基本上全用上了。因?yàn)橛泻芏辔以诂F(xiàn)場剪，現(xiàn)場這戲不要了，那戲不要了，能在現(xiàn)場刪的戲就在現(xiàn)場刪掉了。

林旭東 實(shí)施的過程當(dāng)中？

寧 浩 對，會刪掉劇本中很多戲。因?yàn)檫@個電影對我來說最主要的是把它拍下來，我們認(rèn)為完成就是勝利。不要說把它拍好，那時候都沒想這些事，想的就是完成。我記得拍完最后一個鏡頭，我們回來的路上首先約定所有車不許開過六十邁，我們?nèi)サ臅r候十二個小時就開到了，回來開了兩天。我怕了，我說不許超過六十邁，編隊(duì)，四輛車一塊回。我記得拍完最后一個鏡頭是下午三點(diǎn)多，錄音給了我一根煙，我在那抽煙，我說大伙去吃個殺青飯吧，那些人都收拾東西，也不說話。以前一般劇組說殺青都很高興，這些人都很沉默在收拾東西。收拾完以后說，導(dǎo)演咱們回北京吃吧，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呆了。我說好，咱們回北京。然后開車往回走。我記得一開始杜杰開車，我坐在車上，杜杰說特別不真實(shí)。我說什么不真實(shí)，他說我覺得這是一場噩夢，我不太相信這么快就醒了。他后來跟我聊，經(jīng)常夢到在《綠草地》拍戲。

林旭東 這是不是你所有影片里面進(jìn)行得最困難的？

寧 浩 對。但是拍過那個片子以后，就覺得沒有什么事拿不下來，所以后來拍《瘋狂的石頭》，很多新加入的人都說太苦太累，我們都覺得特別開心，這個戲太輕松了，一點(diǎn)困難都沒有，我們都覺得沒困難沒壓力，因?yàn)檫@些跟《綠草地》比起來太小了。我一直很感謝《綠草地》，感謝《綠草地》的兄弟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