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馮萬樽說不必怕,但還是將頭低了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讓他們沒料到的是,大佬豪直接走到了他們身邊的一桌停下來,一名手下立即搬過椅子,并且伸手在上面擦了擦灰塵,然后恭敬地請大佬豪坐下。大佬豪正準備坐下時,似乎是無意中轉過頭,看到了阿英,便又將彎著的身子站直,走到阿英這一桌。
“喲,阿英呀,這么巧,和你的朋友一起吃飯呢?”大佬豪很和氣,一點兒都不像要為難他們。
阿英只好堆起笑臉,說:“豪哥呀,真是巧,你也來吃飯?”
大佬豪說:“是啊。對了,明天賽日場,你準備買什么馬?能不能給我一點兒貼士?”說過之后,轉過頭看馮萬樽,似乎突然認出了他一般,對阿英說:“你的這位朋友好面熟。喔,我想起來了,上次已經(jīng)見過了,只是沒有來得及請教大名。”接著又轉向馮萬樽,主動遞上他的名片,說道:“我們算是有緣了。我叫朱文豪,大家都叫我豪哥。”
馮萬樽不好不給人家面子,連忙站起來,雙手接過名片,謙恭地說:“豪哥是吧,真是幸會。我姓馮,叫馮萬樽,叫我阿樽好了。很抱歉,我沒有名片。”
“阿樽,好,我記住了。”接著大佬豪指揮手下說,“你們在那桌吃,我坐這里。我和阿樽一見如故,今天要和他好好喝幾杯。”
阿英和馮萬樽同時愣住了,一起吃?他們這是要吃霸王餐?請這些人吃一餐飯,無論是阿英還是馮萬樽,都不會為難。問題是,這個大佬豪到底想干什么?真的是偶遇,還是早已經(jīng)跟蹤了阿英,有意找到這里來的?從他的態(tài)度看,似乎不是為了討債,又不像是偶然走進這間餐廳,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馮萬樽和阿英只是普通的吃飯,沒有點酒水。大佬豪坐下后,見桌子上沒有酒,立即叫來服務員,要點酒。香港人比較洋化,很少喝中國白酒,就算是要喝酒,也只有三種,一是啤酒,二是紅酒,三是洋酒。開始,大佬豪要點軒尼詩XO,可這是一間中低檔中式酒樓,根本沒有這樣的酒,大佬豪便點了威士忌。
酒上來后,一名服務員要替他們倒酒,大佬豪主動將酒瓶接過去,先倒給馮萬樽,后倒給阿英,最后才倒給自己。馮萬樽的酒量不錯,卻不知大佬豪到底要干什么,不敢托大,只好說自己不善飲酒。大佬豪卻說:“那怎么行?大男人怎么能不會喝酒?”端著酒杯,和馮萬樽碰了一下,說:“干杯。”
馮萬樽按照香港通行的飲酒禮節(jié),和大佬豪碰了杯,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大佬豪將杯中的酒干了,見馮萬樽杯中的酒基本沒動,當即把杯子拿起來,說:“你豪哥是個粗人,不喜歡這種斯文。如果看得起豪哥,就把這杯酒干了。”
無可奈何,馮萬樽只得干了杯中酒。
大佬豪又逼著阿英干杯。阿英是那種豪爽的女人,酒場上滾慣了,一點兒酒難不住她,當即就干了。大佬豪便又給三只空杯里倒了酒,隨意地對阿英說:“阿英,你最近的賭運不錯呀。周三的夜場怎么沒見你去下注?”
阿英自然不能說真話,只得訕訕地說:“剛好有點兒事,抽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