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能拿起筆，攤開紙，零碎地記憶一些只言片語。

那也許是一個未做完的夢境，但大多數(shù)都是某一時刻一閃而過的支離場景和殘缺話語。

關(guān)于一些人，一些事，或者那些早已逝去的時光。

我近乎執(zhí)著地迷戀那些早已斑駁的泛著陳舊的記憶。然后閉上眼睛，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夢境還是會重現(xiàn)。

你還在我的記憶里，那么完好，又那么遙遠。

——題記

米安覺得恍如一夢。這分別的七年，這些相遇的日子，都如大夢一場，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其實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齊語晗不曾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而自己也不曾為誰迷戀失態(tài)過！

這般自欺欺人地想著，卻聽見身邊女生的聲音，還是那樣熟悉的溫度：“你會幫夏小川的吧？”

米安就像活活吞了個蒼蠅似的，什么心情都沒有了，只能敷衍地應了個單音節(jié)。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不算客氣地回頭對她說：“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殺風景？”

女生抿了抿唇，沒有答話。只是低眼時，眼底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米安沒有看見，偏過頭繼續(xù)專心開車，貌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她：“你和夏小川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齊語晗被他問得一愣，好半天才悶悶地答了一句：“朋友?！?/p>

這真是一個大而化之的答案，太過于曖昧又太過于正式。

所謂朋友，又是什么樣的朋友？近一點，有無限延伸的可能；而遠一點，又似乎什么都沒有。

米安自然不滿意這個答案，發(fā)揚他的八卦精神，繼續(xù)刨根問底：“朋友？男朋友吧？不然你這么上心這件事兒？”

這句話說完，齊語晗更沉默了。米安覺得奇怪，抽空回頭瞟了一眼，只看見女生低垂著頭，露出的白皙耳垂泛著絕艷的紅色，可想而知臉已紅成了什么樣呢！

米安只覺得似乎被人悶頭打了一棒，心里酸酸澀澀的，正想諷刺兩句，卻聽見女生低低的回答，似乎透著沮喪：“不是。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p>

這話似曾相識，多少年前，是不是那個人也用同一種口氣說出來過？米安覺得恍惚，放下心來的同時，又覺得心里有些空空落落，似乎被挖走了一塊，不痛，只是會冷而已。

看著女生紅暈漸散的耳垂，他又加了一句：“不是男朋友也好。那男的上次還為了姚舒跟我打了一架來著。你要找個這樣的男朋友，這些年就白活了！”

說不清是挑釁還是什么，這些話就繞在他的喉嚨里，不吐不快。雖然很明白，這話只要說了，旁邊這個人一定會翻臉，可就是想說，似乎這樣就覺得自己和她這些日子的相遇交鋒好歹扳回一城！

果然，女生不等他說完，低垂著的臉就抬了起來。巴掌大的臉上紅暈悉數(shù)褪去，只余蒼白，顯得脆弱而單薄。

她咬著牙，眼睛因為憤怒透出點血絲，就像急了眼的兔子。

米安突然有些想笑，然后就聽見她的聲音：“你非要和我說這些嗎！你到底想表達什么意思？讓我看清自己的位置嗎？還是告訴我我到底有多自不量力？都七年了！你這點毛病怎么還沒有改？非得看我笑話你才滿意嗎？”

她的聲音不大，也不激動，是那種好好和你說理的樣子。但因為連著用了一連串的排比問句，就顯得非常有氣勢，無形之中就給了人壓力。

米安被她問得一愣，回過神來就覺得心里的火騰騰地往上躥。也不打算和她客氣了，只冷冷地道：“齊語晗，這七年你他媽腦子被狗吃了吧！老子他媽的是為了你好，你敢說姓夏的那孫子是什么好鳥？他喜歡姚舒，只要眼沒瞎的都看得見！你他媽就非得那么賤，上趕著去貼著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