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質(zhì)方面的事情我們是不是談得太多了呢?盡管我們的讀者中未必有人會對下面的現(xiàn)象感到奇怪:在計劃長期出國旅行之前,人們總是忙得團團轉(zhuǎn),幾乎踏破各種辦公室的門檻,力圖在出發(fā)前的最后時刻辦好自己的事情。
我們還是把財會該做的事情放在一邊,以便直接講述我們主人公的婚姻。
葉賽寧對伊莎多拉的感情,起初只是對她強烈的愛情模糊而忐忑的回應(yīng),而如今,它似乎與伊莎多拉對他的愛一樣,狂熱而強烈地燃燒著。
伊利亞·施耐德接著說。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我們?nèi)齻€人早早就出發(fā)去哈莫夫尼基蘇維埃的戶籍登記處辦理結(jié)婚登記,登記處就在我們旁邊的一個十分干凈的胡同里。
伊利亞·施耐德寫到。
登記處的房子是灰色的,而且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一看就是辦公之地。當問到他們準備選取哪個姓氏時,二人異口同聲地表示要選擇復(fù)姓“鄧肯—葉賽寧”。
結(jié)婚證和他們的護照上登記的都是“鄧肯—葉賽寧”。鄧肯手頭甚至沒有美國護照,她來俄羅斯蘇維埃時帶的是被稱為“一紙空文”的所謂的法國護照。在這個小本本的最后一頁上,貼著伊莎多拉的一張小照,小照上的她異常美麗,一雙生動傳神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熠熠閃光,充滿熱情。1940年,我把這個小本本和葉賽寧的信一起轉(zhuǎn)贈給了文學博物館。
“現(xiàn)在我是鄧肯了!”當我們離開登記處來到大街上時,葉賽寧大聲喊到。
前一天夜里,鄧肯拿著所謂的“法國護照”來到我身邊,面帶羞色。
“您能不能在這兒稍稍改動一下?”她更加不好意思地請求我。
我沒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她用手指點了一下她的出生日期。我笑了:眼前的鄧肯是那么漂亮、勻稱、苗條、年輕,比我?guī)啄昵霸诟駹柌蔂枺ěぇ支荮瞌瑙支猓┘页醮我姷降哪莻€伊莎多拉·鄧肯美麗得多。
但現(xiàn)在,她卻羞澀地站在我面前,用一根手指蓋住黑墨水寫的她的出生年份。
“嗯,墨水我倒是有。”我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窘迫,說:“不過,我覺得您好像用不著這個。”
“這樣做是為了葉賽寧。”她答道,“我和他都感覺不到我們之間有15歲的差距,但是這里寫著呢……明天我們就要把護照交給別人了……他可能會覺得不舒服吧……這本護照我很快就不用了,我會拿到另外一本護照。”
我改了那個數(shù)字。
蘇聯(lián)的各個行政部門很快就辦好了護照,而鄧肯和葉賽寧意欲前往的那些國家的使館,卻遲遲沒有給他們辦好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