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說話的時候,曹坤必須屏氣凝神假裝認真聽,在蘇和巴拉巴拉講完離開講臺換另一位同志發(fā)言的間隙,曹坤抓緊時間將腦袋湊過來問我:“我和他誰帥?”
我打量了一下曹坤那小小的眼睛,黑黝黝的皮膚,視線最后落在他尖尖的下巴上,于心不忍道:“您真要我說實話嗎?”
他趕緊拉下臉道:“你不用說了。”然后轉過臉去不理我。
曹坤同志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問題,而事實上,他那形象,我只能說……很有個性,啊,小曹同志還是非常有個性滴。
遼和光電的工程師激情澎湃地介紹著工程的情況,蘇和作為總經理,自然坐在主座上,悠哉地端起細白骨瓷杯喝了口咖啡,抬眼的時候剛好與我視線相交,于是優(yōu)雅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對我微微點了下頭,以示招呼。
我也用我以為的最淑女的方式回他微微一笑,至于成效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來有漂亮的工作人員給入座的五家裝潢公司發(fā)了厚厚一打圖紙,臺上中庸平淡的男聲繼續(xù)講述這個工程的一些細節(jié)。李老大邊翻看圖紙,邊仔細地聽著,時不時皺下眉,在圖紙上勾畫著,并做著備注。
曹坤也拿了圖紙,時不時暗暗瞟我一眼。他視線的語言能力實在太強大了,但是我一眼就領悟了,于是回他一眼,表態(tài)說:我也想睡覺。
實非我倆不敬業(yè),你說大下午的,我們跟聽天書一樣聽人說著鋼筋、腳架、螺帽,能堅持不打哈欠就挺難得了,況且有李老大坐鎮(zhèn),專業(yè)方面也完全用不著我們擔心。退一步講,就算擔心,聽不懂還是聽不懂。
于是我倆開始傳紙條。
傳紙條這事自我高中畢業(yè)后就再也沒有做過了,想當年青春懵懂,與班中一帥哥有過初戀般的曖昧。那幾年手機還沒現在這樣普及,那些個情愫就通過原始的紙條文字傳來傳去,暗地滋生。可惜,就滋生了那么一小下,還沒發(fā)芽開花擦出火花,就因為畢業(yè)分離而被生生扼殺在了搖籃里。
如今這一晃就是十年,真是時光荏苒,白駒過隙,當年的小帥哥早已成家立業(yè),女兒繞膝,徒留我回顧往昔,惟嘆歲月如流水,無論是溯游從之,還是溯洄從之,青春這個名詞都離我一去不復還了。
我這廂感嘆著,紙條從桌下向曹坤遞過去,不經意抬眼卻看到蘇和同志微笑著看向我的目光,那個春風拂柳啊,那個寓意深刻啊,讓我的老臉在剎那間紅艷如花。
唉,讀高中的時候傳紙條被班主任抓個正著,也就這樣了。
須臾,曹坤紙條又回遞過來,上面歪歪扭扭寫了一行字:妹妹,開完會咱去吃火鍋。
我咽了咽口水,知我者非曹兄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