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看著我,好半天才輕飄飄地說道:“許是你大堂嫂……”
我一拍腦門:“可不是,你這么一說才想起來,畫得可是有些面老了……”
齊晟臉色一變,“啪”的一聲把書砸到了我身上:“這是你親娘范氏!”
好嘛,我這可真算得上是連親娘也不認識了!
被他這么一摔,我臉上便有些掛不住,吶吶道:“我這不是……還沒看到她這嘛……”
齊晟怒極而笑:“好,好,好……可她卻是你一會兒就要見的!”
我撿起地上的小抄,心里也有些惱火,我一會兒就要見的,你早干嗎去了?有臨上考場才給小抄的嗎?
我也沉下臉不說話。
齊晟情緒反而冷了些下來,停了片刻,突然冷聲對我說道:“你還不過來!”
我不解,看向齊晟。
齊晟用手揉著眉心,頗為無奈地說道:“我先把你等會就要見的人和你講一下,你趕緊記一下,一會兒若是記不清了,就閉嘴別說話,反正沒人敢問到你臉上去。”
目前看來,也只有臨時抱一抱他這個臭腳了。
我雖很不情愿,不過還是向齊晟那邊爬了兩步。
齊晟皺眉看著我,不說話。
無奈,我只得又向前爬了兩步。
說實話,我真不習慣和一大老爺們坐那么近。
齊晟雖有些不滿意,不過勉強算是通過了,從我手里拿過小抄本,從頭翻起,對著人物小像給我簡單講解起來。前面都是張家的主要男丁,齊晟只簡單說了說名字,和我的關(guān)系之類的,待到后面的女眷,他反而講解得細致起來。
我詫異,不由看向齊晟,暗忖這小子對我這些姐姐妹妹倒是很熟嘛。
齊晟見我看他,停了下來,頗為無力地解釋道:“這些女眷才是你主要要接觸的,萬不可叫混了?!?/p>
我奇道:“你怎么都這么熟?”
齊晟眉頭又跳了跳,強忍著脾氣道:“這書我提前看過一遍!”
哈,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過目不忘?
車駕在張園正門外停下之時,齊晟正好給我講解到張氏的嫡親的大哥的嫡生大女兒那。
齊晟“啪”地把書一合,隨手扔到車廂的抽屜里,囑咐:“說是這小丫頭和你最親的,一會兒見了,莫要露餡?!?/p>
我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放心吧,一小丫頭片子再糊弄不了了,我回去就自掛東南枝去!”
齊晟本正要出車廂,聽到這反而停了下來,轉(zhuǎn)回身看我:“你殿后西側(cè)那棵,高低粗細正合適!”
我沒想他還會這種冷幽默,一時有點接不上話。
齊晟看著我輕輕一哂,轉(zhuǎn)身出了車廂。
我一時顧不上琢磨他的表情,只是抬手摸了把冷汗,心有余悸。
原來,裝傻和裝女人同樣不易。
女同胞們,你們也忒不容易了。
跟在太子屁股后面出得車來,綠籬早已經(jīng)在旁邊候著了,趁著扶我下車的空當,貼近了低聲說道:“那賤人來得倒早!”
我聞言抬頭,在一伙子衣裝嚴整的老爺們兒身后看到了那依舊是一身俏白的江氏。
唉!這姑娘怎么天天一身白?。?/p>
這多不經(jīng)臟??!
我忽地又想到那齊晟,他那大腦不會又臨時供血不足吧?
轉(zhuǎn)頭看過去,只見齊晟的眼神果然是在江氏身上流連了片刻,然后這才轉(zhuǎn)到了江氏身旁的趙王身上。
萬幸,萬幸,大頭只是臨時性供血不足,沒全跑小頭上去。
作為兄弟,我理解他,畢竟這人指揮槍與槍指揮人,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繁復冗長的禮儀完畢,齊晟和趙王留在了外院,而江氏則跟著我向二門而來。本是備得有軟轎的,可我一想得讓女人抬著,我這心里就不舒服,干脆棄了不用。
太子妃既不坐轎,趙王妃便也只得跟著步行了,一路上,她都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