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這次算不算是立功了……”景寧仰著臉,淡淡的笑,那眸子,卻是沒有焦距的。
他心一緊,更加抱緊了她,硬是扯出一抹笑來,“怎么,這就想邀功了?”
“臣妾只是有個小小的請求,還希望皇上成全……”
他深深地看著她,半晌,俯下臉,在她的額頭輕輕地印下一個吻,“好,等你睡醒了,都答應你……”
門外,李德全正瞇著眼假寐,聽到里頭呼喊,立即睜開眼皮,老練地指派了一個小太監(jiān)去太醫(yī)院,自己則推開寢殿門的一角,進去探看情況。
“萬歲爺,奴才已經(jīng)派人去了……”看到皇上并無大礙,李德全不由松了口氣。
“不要找御醫(yī)……”景寧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情急地脫口而出,“不要找御醫(yī),臣妾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不要找御醫(yī)……”
“寧主子都這個樣子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還是讓老奴去太醫(yī)院請個人過來瞧瞧吧!”李德全看萬歲爺臉色都變了,也跟著著急。
玄燁卻微微抿了唇,復雜地看她,“你可知道,這病……不是開玩笑的!”
“臣妾……臣妾知道,”耳目間嗡嗡作響,頭痛欲裂,景寧硬是露出一抹蒼白的微笑,“不用御醫(yī),不要找御醫(yī)?!?/p>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晌,嘆了口氣,朝著李德全擺了擺手,“你去將那人找回來吧,不用御醫(yī)了……”
李德全驚訝地抬頭,卻只來得及看見那抹明黃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將懷里的人放到軟榻上。
“你知道,你這是……”
身后,早已空無一人。輕薄紗簾遮擋了外室的亮灼,只留下內(nèi)堂里飄渺的熏香,他側身靜靜地凝著躺在榻上的她,微蹙的眉,一張臉慘白得毫無血色,櫻唇已被咬得滲出血痕。
“臣妾知道,”景寧笑得有些無力,沉重的眼皮重重地闔上,就是一片眩暈,“臣妾知道,自己并不是中暑?!?/p>
這不是中暑;
而是中毒。
平日里,她極是謹慎,一應膳食皆有秋靜打理,怎么會中毒的?方才她摔在他身上,電光火石間,忽然想起了那封信,那封被她燒掉的信箋——
紙箋化作灰燼,卻是余幽香一片;
她早應該察覺。
那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涂在信函上,一般人拿在手里不會怎樣,可若是經(jīng)過火燒灼,就會彌散出一股帶著清淺香氣的毒——這樣,送信的人就會知道,這信是否真的送到了目的地。
這本是流傳在鄉(xiāng)野的一種旁門左道,常用于戰(zhàn)事中,她也是隱約聽秋靜提起過,可這出身閨閣的惠妃是如何識得的?
此時,自己無事便好,可倘若招來御醫(yī),那么不到半日,整個東西六宮的人就都會知道,她寧嬪病倒在了東暖閣,就在惠貴人剛走沒多久后就病倒了——精明如納喇•芷珠,怎會猜不透發(fā)生了什么。
——第一封信若是送不出去,便會有第二封,第三封……源源不斷,防不勝防。
這毒意在試探,意在懲罰,但不會致人死命,只需挺過這一段痛苦時間,便會無大礙。秋靜當時與她提及時還打趣地說送信之人當真可憐,可沒想到,這么快就應驗在了自己的身上。
耳畔嗡嗡作響,她的眼睛半翕半合,眸間已然籠在一片昏暗里。
太陽已經(jīng)西斜,夕照打在窗欞上,氤氳出滿室溫暖的橘色。錦緞被衾的軟榻上,他擁著她,下巴輕輕地抵在她如墨的發(fā)間,輕吻著她的發(fā)梢。
“皇上其實早知道惠貴人的事情了,對么?”景寧聲若蚊吟。
他將她身上的被衾往上拉了拉,點了點頭,“孫嬤嬤是朕的人!”
景寧窩在他懷里蹭了一下。果然,在這后宮,他看似游離在東西六宮之外,卻是什么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皇上不怪臣妾知情不報么……”
“你啊,”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另一只手,卻是將她輕輕地鎖在自己的胸前,“朕真該罰你……為何就不能像其他妃嬪一樣,多一點依賴,少一些防備呢!”
為什么?
為了生存吧……
她貪戀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熏香味道,又蹭了一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她的旗髻早已經(jīng)凌亂散開,他索性輕輕地幫她解開了盤扣,修長的手,緩緩地穿梭在那如墨的發(fā)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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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很不要臉的說一句,周五要上架鳥~??!俺也知道這很苦惱,但這稿子馬上要上市哩,出版之后,公眾章節(jié)不能更新太多,只能上架鳥。親們要是喜歡,就節(jié)省一瓶可樂的錢,訂閱了吧;要是不喜歡,那俺就哭著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