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靈鬼兒!咱家還沒說讓你幫忙呢,你倒脫身得干凈?!卑补驗閴氖伦?yōu)榱撕檬露滞忾_心,所以說話也分外和藹,“放心,你費了這么多腦子,咱家哪能還累煩你。不過,你幫了衛(wèi)里,幫了咱家這么大盡快,真的不討賞嗎?”
“安老以后多疼我就是賞我呀?!比绯蹙推孪麦H,“只要還戚繼光等人的清白就好,他們也會感念安老大恩的。不過要擺平這件事,可也挺麻煩吧?”
“有什么麻煩?那些個蝦兵蟹將說了實話不就得了。有錢拿還不傷天害理,是個人就會選。至于某些人,咎由自取,咱家想幫也幫不了。”安公公笑得冰冷,但立即又換上和顏悅色的樣子來問如初,“你是怎么知道那四個小子是被冤枉的?你相信他們?”
當然相信了,可是卻不能說這話。
“屬下初來乍到,除了安老,說不上相信不相信誰?!比绯跣⌒囊硪淼卣遄迷~匯,“屬下只知道,把趙三紅投到監(jiān)號里之后,才在他們房間里找到所謂物證……這里面貓膩可大著呢。再者,這件事算是突發(fā)事件,可是證據(jù)卻在極短的時間內搜集得如此完備,這才是可疑之處?!?/p>
“小猴崽子,真聰明。那些個自作聰明的人才真是大大的蠢材呀!”安公公最后下了結論。
兩天后,戚繼光等四人被放了出來。
同時,衛(wèi)里流傳著那件虐殺案的新版本。一切,全是黃總教頭做的,貴達齋的伙計和衛(wèi)外的守兵都做了相應的口供,土隊的那四個小子是被栽贓嫁禍。不過雖然沒看到此四人倒霉有點可惜,但聽說他們也因為在禁夜后隨意出入衛(wèi)學而受到了懲罰。
為首的四人每人被打了二十軍棍,那條挖了很久的地道給封死了,土隊全隊受連坐之罪,每個月中有一半時間要到海邊的鹽田或者鹽井去勞作,只有另一半時間留在衛(wèi)里礙人的眼,為期半年。
與此同時,安公公和于大人為了開辦天津衛(wèi)最大的車馬行和半官半私的鹽田事宜忙了個四腳朝天,后來連虛海也被拉去幫忙。因為他在僧錄司管過事,是算學的大高手。為此,如初又對他刮目相看了一回。當然在此之前,這神通廣大的和尚打聽到了那名被虐殺妓女的情況。之后如初借了俞大猷的人,匿名給這女子的家人送去了二百兩銀子,算是一種補償。
總之,所有的事都很圓滿。
這天下午,如初正趴在小炕桌上繼續(xù)畫她的“武功秘籍”,門外突然有人敲門。她很納悶,因為衛(wèi)里的教頭、教習們因為高教頭和黃教頭的事,表面上和她客客氣氣,但私下卻都不與她來往,而俞大猷又因為知道她是女的,所以守著君子之戒,絕足不到她的“閨房”。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那位葷素不禁的“圣僧”。他雖然總是氣得她跳腳,可有他就不會寂寞,只可惜他被于大人招到指揮使府去了,好幾天不見人影,那在這種情況下,誰會來找她呢?
“八重,去開門啦?!比绯醯梢暳舜箝T幾秒后說,“你這家伙越來越不像話,做點事也要我指使?!?/p>
“是,公公。”八重放下手中的針線,心道還不是怕你到海邊冷,緊著給你縫棉衣嘛,人家哪有閑著。
如初聽到八重的回話,感到有點好笑。八重在私下還是叫她小姐,以前在公開場合是叫她少爺,后來在衛(wèi)學里人人以為她是太監(jiān),八重也就改口叫她公公了。聽自己的貼身婢女這么稱呼自己,還真有喜感呀。當然,八重也升格為小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