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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征抗北胡(3)

猶記驚鴻照影 作者:風(fēng)凝雪舞


秦安看了我一眼,再看看南承曜,得他頷首,方才開口道:“殿下的猜測并沒有錯(cuò),雖然不知太子那邊究竟是怎么說動(dòng)皇上的,但從剛才傳回的消息看,確是東宮無疑。”

南承曜不甚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得異常疏離冷漠。

我靜靜地看了他片刻,開口問道:“殿下既然知道此行有異,何不尋個(gè)借口推脫了?”

他笑著搖頭,“推脫?我求之不得?,F(xiàn)如今我怕的不是他動(dòng),而是,他不動(dòng)?!?/p>

我低頭思索片刻,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xiàn)如今天下安定,而皇上卻圣體日益衰弱,若是太子安分循矩、素?zé)o過失,那么極有可能直至圣上駕崩,都能穩(wěn)居?xùn)|宮的明黃寶座。

而若要東宮易主,非重罪不能行。暫且不論虛實(shí),單憑要落下這重罪的影,若東宮那邊沒有任何動(dòng)作,即便三王府再懂得相時(shí)而動(dòng),也猶如無米之炊,絕無可能。也因此,他說,不怕太子動(dòng),就怕,他不動(dòng)。

心念微轉(zhuǎn),我不覺有些寒意,面上卻是異常冷靜地問道:“所以,殿下便逼他動(dòng)。中秋那夜夜闖東宮,為的就是要讓太子驚懼疑心,亂了按兵不動(dòng)的陣腳,此番受傷,大約也是殿下早就計(jì)劃好了的吧?!?/p>

他笑了笑,“現(xiàn)如今,這普天之下,除非我容許,否則沒人能傷得了我。”冷月微光一般的眉眼間,帶著疏冷寒漠,以及隱隱的傲然。

我不再言語,將視線緩緩移到他腰際將愈的傷處,這個(gè)位置的傷,未傷要害,卻能導(dǎo)致血流如注、兇險(xiǎn)萬分。這個(gè)位置的傷,最是痛極,若稍有偏差,即便只是一寸,也會(huì)即刻致命。

我曾以為他是靠著運(yùn)氣,才避過這一劫的。卻不想,這一切,竟是刻意而為。他對自己都那么狠,對旁人還有什么不舍得?這么深的心機(jī),這么狠的手段,卻偏偏藏在這樣一張如玉的面容之下,試問這世間,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見我沉默,他亦是不開口,只是淡淡地看著我,滿室靜然。

我暗自做了幾個(gè)深呼吸,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重新開口,語音溫婉安靜,“殿下此行,必多坎坷,愿殿下多保重,切不可輕易冒險(xiǎn)?!?/p>

他笑了笑,眼光里帶著些微冷意,遂又落到了腰間的傷上,“王妃放心,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我這條命,在得償所愿以前,還沒有誰,有本事把它拿走,即便是上天,也不行。”

停了很久,我才斂回自己的心神,強(qiáng)自擇言道:“殿下才智過人、思慮周密,此番征戰(zhàn)必能全勝而返……”

說到這里,我卻不由得頓下聲音,微垂羽睫,暗自深深吸氣。再抬眼,雖然面上微笑平靜一如往昔,可那一聲“清兒”的自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我只對著南承曜儀容優(yōu)雅地福下身去,唇邊帶著無可挑剔的微笑,輕語道:“臣妾必每日誦禱,等待殿下凱旋?!?/p>

他落了笑,眸光淡淡,片刻之后,重又笑起,依舊是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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