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實際上，這些理由，細細一想，便很是牽強。在我的戀愛史中，所謂物以類聚的愛戀，喜玉是第一個。

此前的生命，太多女子一笑而過，無非不是一路人，所以，我和喜玉在青島的那幾天，就因為有這個“物以類聚”的免費門票，幾乎是沒有任何過場，便直接由旅行中的陌生人，迅速變成那種曖昧不清的短期情人。

在到達青島的第一天，我們?nèi)胱【频陼r，似乎已經(jīng)是理所當然的只開了一間房。

她在大廳等我，我拿到鑰匙，和她一起進電梯。緩慢上升的電梯間內(nèi)，只有我們兩人，喜玉看著我，淡淡地笑，表情有些詭異，然而她輕描淡寫地對我道：“楚原，話先說清楚，在青島的消費我們各自AA，包括開酒店的費用。”

聽了喜玉忽然開口說及的這番話，我略為一怔，旋即回應她道：“好啊，我完全沒問題。”其實，我心里便是從那一刻開始，覺察到喜玉已經(jīng)在為我們幾天后的理所當然的“再見”，作不動聲色的鋪墊了。

在電梯緩慢上升的過程里，我沉默不語，內(nèi)心感覺是“棋逢對手”，但轉(zhuǎn)念我又想，這樣也好，屆時也省略了再度糾纏的可能性。

04

打開酒店房間，見我半晌不說話，喜玉忽然便纏繞過來，纖細的手停在我的發(fā)間，一絲說不出的暗香，撲面而來。

她一副大局在握的表情，說：“怎么了？不開心我說的那些話？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的女人太過于專業(yè)？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坦率，我再去單獨開間房，我們完全可以分開行動。因為原本我們就是一個人的旅行，不是嗎？”

喜玉的話，令我很是震撼，那一刻，我發(fā)現(xiàn)我們是有差距的，當然，這樣說，我絕對不是厭倦她，相反，我只會更加喜愛她。

我所說的差距，是因為我忽然發(fā)現(xiàn)，世間男女中，所謂情意淡薄，也是分高下的，像圍棋選手般，其實是有“段位”之分的。

很顯然，在這份突如其來的曖昧情誼中，我的冷靜和清醒是遠遠不及喜玉的。因而，這會注定我在喜玉的面前要敗于下風。不過，那是后話。

當下，我只是緊緊握住喜玉的手說：“怎么會呢？”略微沉吟，我又說：“兩個人旅行的滋味，顯然要超過一個人，對嗎？”

喜玉和我一起微笑。

——只有真正自私冷涼的男女，在這樣的場景里才可以顯現(xiàn)出如此同步的笑容，所謂“達成共識”，某些時候形容一些曖昧且不用負責的情意，倒頗為妥帖。

05

因為有了酒店中的這席話，我和喜玉在青島的這幾日便無所顧忌了。

喜玉是個精明亦瘋狂的女人，當她覺察出和我接觸不會有糾纏不清的“后遺癥”時，在青島的東游西蕩中，她儼然就是溫柔的女友形象，當然，和她相比，我也不差。

我們在云霄路上吃了兩次海鮮，都覺得青島的海味和杭州相比，毫不遜色。

在那家空闊而熱鬧的海鮮店里，我們和尋常的情人一樣，相互“喂食”。桌上，巨大而透明的玻璃杯，盛著1/3的紅酒，我們頻繁碰杯。

某一刻，我有些恍惚，覺得似乎和喜玉原本便是同路而行的戀人，完全忘記我們只是在半路上不期而遇。

我一直覺得喜玉是一個轉(zhuǎn)換能力很強的女子，她在溫柔和淡泊間，控制得很好。

吃完海鮮，她說想去香港中路的佳世客購物中心看看。我問，想買點什么嗎？喜玉語氣甚是平靜，她說，要給杭州的男友買件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