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龍哥體會更深,畢竟他是老京漂。作為落雁區(qū)京漂的龍頭老大,這種屈辱龍哥豈能忍受。在龍哥看來,除了起來抗爭別無選擇。作為落雁區(qū)京漂協(xié)會會長,龍哥經(jīng)常在會員中鼓吹暴力,揚言要跟打狗隊決一死戰(zhàn)??上ы憫吡攘?,也就落雁橋下那幾個兄弟愿意跟著他赴湯蹈火。但龍哥并不氣餒,特別是認識哥以后,更是信心爆棚!為何?龍哥是大老粗,以為要成大事,非哥這樣的秀才相助不可。
盡管哥經(jīng)常給龍哥提出一系列戰(zhàn)略構想,搞得他嗷嗷叫,但哥始終不認為龍哥的抗爭有成功的希望。當然,這些話哥只能噎在肚子里,除非哥不想混了。這里是哥在京都唯一的家,雖然伙食很差,但總比天天吃屎要強。說來汗顏,有時候我們餓極了也吃屎,這讓龍哥很沒面子。每次哥都用臥薪嘗膽的故事鼓勵大家,龍哥才釋懷一些。一次吃完屎,龍哥豪情滿懷地道:今天我們吃屎,但總有一天,打倒了打狗隊,我們會有吃喝不完的茅臺和燒雞!
龍哥的豪言讓哥不勝唏噓,總想起媽媽的話,既然做了狗就要認命,任人擺布是我們的本分。如果哥對媽媽的話體會得像現(xiàn)在這樣深刻,哥也許就不當京漂了。哥經(jīng)常夢見在瀟湘別館的日子,醒來后口水滿地。哥也想回去,可混成這樣,回去害怕死太監(jiān)們嘲笑!特別是豆豆,一定會用冷屁股對著哥。
在龍哥的要求下,哥加入了落雁區(qū)京漂協(xié)會,擔任辦公室主任,相當于中層干部。為了給哥爭取到這個位子,龍哥費了好大的勁。特別是那幾個老京漂,堅決反對把一個新人安排到如此重要的崗位。其實這都是龍哥的意思,哥根本就不想干。什么他媽的辦公室主任,還不是整天在落雁橋下喝西北風?
作為辦公室主任,唯一的福利就是有機會勾搭女會員。盡管在瀟湘別館哥有過皇帝一樣的生活,可此一時彼一時也,特別是看成人片時,哥雖沒有像農(nóng)民工兄弟一樣哼哼唧唧,也憋得發(fā)慌。作為會長,龍哥當然不缺這些。在這方面,龍哥是虔誠的摩門教徒。京漂協(xié)會沒被龍哥臨幸過的母狗,還真不多。作為龍哥最信任的辦公室主任,哥當然也能雨露均沾,其中就包括麗麗。麗麗剛從南郊漂過來就被龍哥瞄上了,但見哥準備下手,他才放棄作業(yè),并大方地說: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哥忍了!
麗麗是只京巴,長相和氣質根本不能跟豆豆比,而且是個寡婦,生過好幾胎。跟麗麗在一起當然不用談文藝,除了插科打諢,就是行茍且之事。麗麗徐娘半老,在這方面經(jīng)驗豐富。跟豆豆不同,她的經(jīng)驗可都是實戰(zhàn)積累,自然也受用得多。每次協(xié)會組織活動時,我們都要茍且一次。盡管她希望哥更勤奮些,但哥天天食不果腹,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如此。
有一次哥跟麗麗開玩笑:要不咱倆結了,反正都是京漂,也好有個伴。麗麗還當真了,頭搖得像撥浪鼓:雖然哥有文化,大小是個中層,算得上優(yōu)秀的公狗,對俺也挺好,可說了哥別見笑,俺過夠了京漂的日子,還是想找個有京都戶口的,工作也穩(wěn)定,如果實在找不到,就跟哥一起過。盡管是開玩笑,麗麗的話哥很理解,說實話,哥也想找個有京都戶口的!退一步說,如果哥真有了京都戶口,會看上麗麗這種二手貨?如果哥直說了,難免太不解風情。哥只是用失望的眼神望著麗麗,麗麗覺著委屈了哥,趕緊給哥做個全身按摩,讓哥心里舒坦一些。
盡管哥不愛麗麗,除非逼急了才說句我愛你,但哥要感謝麗麗,因為她的出現(xiàn),改變了哥一生的命運。
有一次哥約了麗麗在京大西邊的小樹林里幽會,玩得正興起時,突然有兩個打狗隊員沖了過來。在龍哥的抗爭成功之前,這種場面隨時都會出現(xiàn)。
打狗隊員一胖一瘦,一白一黑,類似黑白無常。他們手里拿著橡膠棒,看見哥跟麗麗正在茍且,立刻包圍過來,嘴里還不停地大罵我們是流氓。當時哥的寶貝正忙著,因為緊張沒拿出來,便挨了一下,疼得要死。但哥畢竟老跟著龍哥打架,能應付這種場面。哥趕緊后腿一蹬,脫身撒腿就跑。只聽見麗麗慘叫一聲,暈倒在地上。
按理說哥這樣做有點缺德,或者缺乏大丈夫氣概??筛缧睦锩靼?,好漢不吃眼前虧。歷史上大有為的人物,到了關鍵時刻,誰還管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玩的大有人在,何況狗乎?有人還把自己的兒子煮了孝順主子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當然包括關鍵時候扔下自己的女人不管。
話雖這么說,但哥一直覺著對不起麗麗,哥現(xiàn)在想起來都有點心痛。麗麗后來被打狗隊賣給了京大西門一個韓國人開的飯館,被涮了火鍋。每次哥路過那家韓國飯館都氣得牙根發(fā)癢??偹阌幸淮胃绱鴻C會,在他們的后廚拉了一泡。結果被媒體曝光,不但餐館停業(yè)整頓,那個留著山羊胡子的韓國老板,也被京大的憤青們拖出來揍了一頓。
哥本想躲起來算了,沒想到那個胖打狗隊員窮追不舍,我們倆就這樣一路狂奔。以他的體重保持如此高強度的運動,確實不易。哥就納悶了,哥找的又不是他姐,他至于這樣玩命嗎?后來哥慢慢理解了,世上有一種人叫道德原教旨主義者,即便你找的是一條狗,他也要跟你玩命,這跟是不是他姐沒有關系。
追到京大賓館,打狗隊員到底扛不住了,呈大字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臉漲得通紅。哥也累得要死,腰子都快顛下來了,靠著一棵國槐,看著他,他當然也看著哥,眼神中充滿絕望和憤恨。他想用最后一點力氣站起來跟哥決斗,可剛一側身,又癱了下去。
哥這輩子跟很多打狗隊員打過交道,但從沒見過他這樣敬業(yè)的。以哥對公務人員職業(yè)操守的理解,這應該是最高境界了吧。后來哥經(jīng)常在京大附近碰見他,追著一群流浪狗狂奔。因為當時哥已經(jīng)有了京都戶口,盡管他依然用惡毒的眼光瞪著哥,或吐口水罵哥是流氓,但不敢對哥動手。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他跟哥玩命,也許哥永遠都不會來到京都大學,更不會認識哥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辛可大師。所謂造化弄人,豈虛言哉!